娘亲留给她唯一的念想。
不说是今日火势并不大,便是大火,红玉拼着一口气也要帮她把这盒子抢出来的。
她朗声说着,并未留意到身后多出一道光风霁月的人影。
月色泠泠,雪色皎皎。
裴长意一路走来,风尘仆仆,神色淡然,直到听到红玉那一句“最为珍视的东西”,他沉寂的眼底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的字帖,便在那盒子里。
“娘,你没事吧?”林翠儿激动上前,又瞧了红玉一眼,“还好,你们两个都没事。”
红玉的脸灰扑扑的,对着裴长意恭敬行礼,“世子爷,我家姑娘她可还好?”
“她很好,祠堂并未出事。”裴长意心情大好,连带着对红玉的态度也好上了几分。
“即是无事,我还有公务,先走了。”裴长意心中惦记着那口是心非的小野猫,却不想刚一转身,迎面便看见被碧玉搀扶着的徐瑶夜。
“郎君,我有事……”徐瑶夜弱风拂柳地靠在碧玉身上,双目含泪望着裴长意。
她刚才很怕见到裴长意,怕被他瞧出端倪。可此刻见裴长意着急离去,心里又觉得不舒服,偏要将人扣下。
男子蹙眉,被徐瑶夜环住了胳膊,心中不安。
祠堂里,徐望月目送着裴长意他们离去,心中不断安抚自己,既是裴长意和裴钰都去了,定然不会有事。
可她一想到娘亲留给她的东西全都在院子里,心里就十分不安。
她站了一会儿,强迫自己坐下,坐着刚端起茶盏,一口未喝又放下了。
她不能出祠堂,站在祠堂门口望着外头,远远地便能看到栖梧院冒头的火光。
“二姑娘,可是夜深了害怕?”裴长远笑盈盈从祠堂外头一路走来。
徐望月一见到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一沉,“二公子,你不要过来。你要是再过来,我便喊人了……”
“你喊什么?侯府里走水,我担心祖先们过来祠堂瞧瞧有什么问题?”裴长远笑得一脸痞气,手心里攥着那个药包,一步一步靠近了徐望月。
“此处是我裴家祠堂,我还来不得了?”
他说得合情合理,徐望月找不到反驳他的理由,只能自己不断地往后退,和裴长远保持着距离。
她并没想到裴长远便是在等着她退,他三两步走到徐望月方才的桌边,将手里的药包往茶盏里轻轻抖着。
裴长远整个身子挡住了徐望月视线,正在往茶盏里抖着药,突见徐望月看向了他。
那双水灵灵仿佛会说话的眸子只冲他看了一眼,他心中如同小鹿乱撞,手一抖,竟将整包药粉都倒进了茶盏里。
小厮说过,这药本就不是给人用的,药性十分激烈,整包下去不会有问题吧?
裴长远正想着,耳畔传来徐望月冰冷的声音,“二公子也瞧见了,祠堂没有任何事。”
“老夫人罚我在祠堂静思己过,如今我们孤男寡女在祠堂里,怕是不妥。”
“不妥吗?我觉得很是妥当。”裴长远笑着逼近了徐望月,“你在此处静思己过,我在此处拜祭祖先,两不相碍,何为不妥?”
见裴长远走过来,徐望月立刻绕着弯走回了自己方才的桌边。
她心下不安,不知道这个混不吝的二世祖又要做什么?
他那日想强迫自己,幸好林翠儿赶了回来,今日他们每个都去了栖梧院,她唯有靠自己。
徐望月低头,看见自己在桌边藏着的那两个木棍,心怦怦地乱跳起来。
她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可若是今日裴长远要对她欲行不轨,她哪怕拼个鱼死网破,也绝不让他得逞。
裴长远看着徐望月,又打量着她手边的那个茶盏,眼珠子不断地转,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她喝下这盏茶。
他甚至想过,他力气比徐望月大很多,想这么多法子,倒不如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