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册子摊开,孟繁霜吩咐:“看清楚哪年如何进的宫,最开始的差事,以及如何进了现在的宫室。”
陈铎在旁边点了头,却又添了一句:“籍贯、出身、师从,都横着连起来看。在宫里,同乡是个要紧的情谊。”
孟繁霜看了他一眼,弯弯嘴角,点点头。
景黎已经迅速进入状况,不多时便拧着眉问:“宫中这几年怎么进了这么多江浙籍的人……”
“都在何处,任何职位?”孟繁霜心头一跳。
陈铎也眯了眯眼。
“哦……八年前册立太子,天下大赦,放出去了一批宫人;所以六年前陛下带着太子下江南,回程时着内务府在海边采买了一批孤儿……
“四年前又放出去了一批,所以三年前采选之前,又进了一批……”
景黎抱了一摞册子,最后才抬头:“那些孩子如今刚长到十二三岁能当差,如今在各宫都只是洒扫粗使而已。
“倒是几个被挑去各局的,昨儿尚食那个被良娣提拔起来的蔡某,如今在内侍省内库茶房的一个副管事,姓余的,这两个也是江南籍。
“蔡某是镇海,蔡家村;余某是射阳人,他家叫,扁担港。”
孟繁霜低下头去:“这也是常事。活不下去,被家里卖了呗。”
陈铎眉心微动,伸手跟景黎要了册子过来,拿了两份履历细看。
蔡香椿,余鲛。
香椿在春天,鲛鱼也在春天,春暖,春草,春生,春和。
陈铎把那两份履历放了回去:“都说江南富庶,敢情这种地方苦孩子也不少。
“不过那地方的孩子心眼儿都灵透,学东西快,难怪这两个三五年就能给自己挣出个前程来。”
几个人跟着啧啧叹息,低头接着看花名册和履历。
“话说……”陈铎忽然想起来,忍不住轻声问,“听说那位甄妃娘娘是江南人,她宫里的奴婢,江南籍的多么?
“宫里可还有其他妃嫔是她同乡?”
孟繁霜抬起脸来,想了想,道:“十五皇子的母亲严容华也是江南籍。
“不过,甄妃娘娘入宫时,严容华已经过世了。”
富贵儿在卷宗里一顿刨找,一会儿抽一张一会儿抽一张,最后手里捏了十几张履历,皱眉道:
“奇怪得很,甄妃娘娘身边,除了她自己带进宫的贴身宫女之外,一个江南籍的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