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终于囫囵过去了。
水溶转天便宣布跟寿山伯家长女定亲,而贾元春也在三日后一乘小轿、粉红裙衫,静悄悄进了肃王府。
升平帝、墨皇后、太子,该干嘛干嘛,并无丝毫异样。
王熙凤很不满。
挑了个时间,主动侍膳:“就这么便宜了肃王?”
“那你还想怎样?”太子失笑,“孤尚未登基,于肃王而言,只是兄长而已。父皇母后仍在,也轮不到我教训他。
“即便是日后登基为帝,也只有拿律法约束他。
“他如此行事,只是丧德败行,却不曾触犯律例,孤再想打他一顿,也没什么意思不是?”
王熙凤眼珠儿一转,笑着凑过去:“那若是妾身挑拨得北静王跟他掐起架来,影响太子大计朝局么?”
太子心中微动,筷尖戳在了盘子里的红烧肉上:“不影响。”
王熙凤倏然站直,甚至双手叉了个腰:“那就行!我必要出这口恶气!”
太子笑了笑,低头,大口吃肉!
又过了两天,街面上忽然开始流传这件事的许多版本,其中有一个,越传越盛:肃王仗着自己是皇子,看上了贾氏,当街抢人,几乎算是给北王戴了绿帽子!
这等流言自是太过正经,不到晚间便成了香艳版本。
北王当夜便听说了,顿时气炸了肺,连宵禁都不顾,当即便让长史把贾府送来道歉的礼物都送了回去,并请贾府再不要登门。
贾赦贾政听说,羞得无地自容,忙亲自去北府门口跪了一跪。
北静王太妃听说,忙骂了水溶一顿,又令人出去扶了贾赦贾政起来,叫了进门,和颜悦色地表示:
既是世交,又从小看着元春长大,自然知道贾府行事不至于如此轻浮。
如今只是市井闲话,不理他们,十天半月的,也就过去了。
让贾赦贾政不要放在心上。甚至嘱咐他们回去后代为安慰贾母,休令老人家因此烦心。
虽然知道母亲的行事才是正理,也明白这其中必是有人在使坏,可水溶年少,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又过了两天,街面上的流言就换了新鲜的:
那贾氏元春乃是正月初一的生辰,命格贵重,天生就该做娘娘!
原本贾氏进宫就是要给皇帝或者太子当嫔妃的,但皇后和太子妃都不肯留她,便赏给了北静王赐婚,毕竟王妃也算是娘娘。
结果肃王出手抢了这贾氏回府,显然就是为了这个“娘娘命”!
——先前的流言只是幸灾乐祸的风月故事,可这一回,剑锋直指肃王意欲“不臣”!
这可就是大事了!
长安县京兆府都坐不住了,急忙把传播这流言的人抓的抓、打的打,最后查出来的源头,却是寿山伯家的小儿子。
这下子捅了马蜂窝。
寿山伯吓得赶紧把小儿子送回了原籍,说孩子摔傻了,送回去看祖坟,一辈子不再进京。
肃王还不依不饶,想要找北静王的麻烦。
北静王心平气和地表示:“若是肃王爷并无此意,那贾氏病体交瘁,想来二位尚未圆房。那本王倒也不介意再纳那贾氏为侧妃。”
肃王顿时哑了。
围观的众臣各自啧啧地散开。
太子扶额:“真不中用!”
只得又上去亲自岔开话题,开解二人。
事情传出去,肃王被嘲笑得狼狈不堪;北王也没落下什么好名声;最可怜的贾元春在肃王后院,过得更是生不如死。
深宅大院之内,原本并不知道女儿艰难处境的贾王氏,三月初一,意外地得到了东宫王良娣赏下来的若干春装贡缎。
她一腔爱女之心,自然是要截留部分,带去肃王府给女儿裁制新衣的。
可是肃王府左推右推,就是不肯让她见元春。
贾王氏这才觉得不对,趁着三月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