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表姐妹之间竟然是这样的相处方式?!
东宫的四个人都傻了眼。
梅若芹急得额角的汗都冒出来,偷偷地伸手出去拽王熙凤的袖子。
吴良媛则是惊愕之余便显出了满脸的兴味,甚至开了口下场搅和:“王承徽不得无礼!这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史,又是你表姐,你有话不会好好说么?”
贾元春已经泪流满面,却自己擦了,回头叫小宫女们进来帮忙。
王熙凤一声不吭,也往后退了一步,老神在在地等着被检查衣饰。
忽然间交锋消失,半中间开口的吴良媛倒成了小丑一般,顿时恼羞成怒,似笑非笑地转向贾元春:“贾女史,本宫替你说话呢,怎么你倒哑巴一样,对本宫不理不睬起来?
“敢情是想让本宫也如王承徽一般,用上回话,才能得了你的正眼不成?”
贾元春面上平静,向她微微屈膝:“回吴良媛的话,您只是太子嫔御,不够资格在大明宫自称本宫。
“至于您训诫东宫嫔御事,想必是太子妃赐了您代掌之权。
“下官只是个小小女史,实不敢置喙东宫内事,还请吴良媛明鉴。”
“你!”吴良媛气得脸都青了。
贾元春只有对上王熙凤这种一言不合便要挥拳相向的,才会心生怯意、进退失矩;但吴良媛是个什么样的人,该怎么跟她说话,贾元春在大明宫三年,早已习练得纯熟无比。
见两个人僵住,梅若芹便想出言转圜,却被王熙凤翻手死死抓住,只得咬着唇也跟着一起低了头。
“耿承徽全身装束都很合规矩。只是今夕忠肃王妃也戴了一只红宝簪子。您这支怕是就不大合适了。”
贾元春温和地指了指耿思渺头上的红宝金簪。
耿思渺呆了一呆,有些茫然地转头看向梅若芹。
她头上只有这么一支簪子,若是也摘了,头发散了不说,竟然那样素净地参加除夕宫宴,更犯忌讳。
梅若芹抬手把自己头上的一支靛蓝葫芦如意簪拔了下来递过去:“你换我这个吧!”
耿思渺脸上红着答应了。
贾元春温和地看着她换好,请她到一旁等着。
然后是王熙凤,贾元春从头打量到脚,忽然指着她的鞋子说:“福字履无妨,但王承徽所用花样过于繁复,竟然还装饰了珍珠,这实在奢靡。”
别的不合适能换,鞋子不合适怎么换!?
王熙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青布红梅,小米珠点缀花心,如此而已。
这也算繁复?
若是此刻拽下小米珠,绣线残断,在除夕宴上被人发现,岂不忌讳?!
眼珠儿一错,王熙凤看见了旁边小宫女手里正在记录的笔墨,笑吟吟上前:“这位姐姐,可否借你的笔一用?”
众人茫然。
唯有吴良媛眼中异色一闪。
小宫女看了一眼贾元春,得了她的首肯,这才迟疑着把笔递过去。
王熙凤蹲身下去,两边鞋子上的小米珠上轻轻点了几点,墨色晕开,鲜艳的红梅花便都只剩了花瓣轮廓,瞬间低调了许多。
“聪明!”吴良媛脱口而出,满面激赏。
梅若芹心里发愁,听见她说话,忙趁机也跟着笑道:“这只要别有人特意提起,想来是看不出来的!”
贾元春看了她一眼。
你在说我?
梅若芹淡淡地看回去。
没错,就是在说你。
两个人的目光一触即分。
待王熙凤收拾完毕,贾元春便挑剔地看了梅若芹两圈儿,却也只得服气她周身并无半分不妥,规矩做得足足的。
最后到了吴良媛,贾元春有些无语,过了一时,才道:“吴良媛,按规矩,您的衣服上,不能绣凤。您的首饰,也不能用九尾凤。还有,您也没资格佩戴明黄色的荷包……”
众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