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丽正殿,过承恩殿,左转宜春宫,右转宜秋宫。
便在即将转弯之时,王熙凤遇到了散步的顾良媛,不远处还有跑跑跳跳的和恪郡主。
王熙凤侧面站定,带着安儿规矩行礼:“良媛姐姐安。”
顾良媛惊讶了一瞬,方问道:“这是王承徽不是?”
“是。”王熙凤站直了身子,含笑寒暄,“这么个时辰,良媛姐姐带着小郡主出来散步么?”
“可是你说呢!和恪今儿晨起有些咳嗽,白天我便拘着她一天没让出门。晚间听听又无妨了,她呆不住,我可不就带着她出来走走?”
顾良媛上下打量王熙凤,“你不是封殿了?怎么又出来?是太子妃传,还是太子传?”
目光却在她毛边抓破的腰带上转了一转,又一转眼看见了包在安儿怀里的黑猫,顿时哎哟一声,“这不是承恩殿的墨玉?怎么倒肯老老实实地待在你这丫头的手上了?”
王熙凤微微一笑:“良媛姐姐慢慢来,夜里昏黑,注意脚下。”
不再多说,礼貌地点点头,带着安儿离去。
她主仆两个的背影一消失,顾良媛眼中立时便闪过嫉恨,一个白眼翻过去,便拉了和恪的手,温柔笑道:
“王承徽说得倒也不错。夜里昏黑,看不清路容易摔跤。
“爇姐儿,不然的话,我带你去承恩殿玩耍吧?太子妃娘娘的酥玉和墨玉,你不是也很熟悉吗?”
和恪仰头看了看她的脸,那张原本微圆喜庆的脸,在灯笼的照射下,忽然变得可怖。
小姑娘立马低下头去,乖顺答话:“好呀。我想跟小猫玩。”
“母女”二人进了承恩殿,恰巧太子妃正听庆海来传话,顾良媛放慢了脚步,仔细地听着一字一句。
“原就是在她家家庙旁边捡着的……
“当时看酥玉黏糊,太子觉得好笑,便想也让您瞧瞧那个景儿,才一起抱回来了。谁知竟是王承徽的猫走丢了。
“这猫原名儿叫乌金……
“王承徽父母离京后,她在家觉得孤单,这才养了一只猫、一只鸟。黑猫取了名字叫乌金,鹦鹉取了名字叫金二彩……”
太子妃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顾良媛忙也跟着笑出声,拉着和恪走进去,给太子妃行了礼,笑道:“饭后出来散步,和恪想来瞧瞧弟弟,也惦记着您这里的猫儿,谁知进门恰好听见在聊——
“可是在说墨玉?”
太子妃笑着点头:“我才知道墨玉原先竟然叫做乌金!”
庆海陪笑欠身称是。
“罢了。此事我知道了。既是她的猫,自然还给她。只是我们酥玉和……乌金玩得很好,时常让它们两个一处玩玩才好。”
太子妃说到酥玉,满面慈爱。
庆海哈腰笑答:“酥玉是咱们来东宫后您养的,太子和您自小就都疼它。
“这座宫里头,它想跟哪个猫儿狗儿、鸟儿虫儿玩耍,那是对方的福气!
“王承徽最守规矩、最敬重您,焉敢不肯?”
太子妃笑着点点头,就似忽然想起来一般,哦了一声,疑惑:“太子亲自下得令让王承徽守孝读书,怎么今儿想起来点了她去丽正殿服侍?”
“并不是服侍。”庆海忙否认,“是王承徽的二叔,王子腾大人上了辞折,皇上让太子定夺。太子便告诉王承徽一声,王大人一家,克日起行,就要离京了。”
太子妃这才了然一笑:“也对。好歹在王家离京之前,见一见他家姑娘。不然让外头说起来,好像太子故意不给王家脸面一般。”
“要不怎么说夫妻一体呢。您这话说得跟太子一模一样,连字眼儿都不带错的。”庆海堆着笑恭维。
太子妃心满意足,让庆海退下了。
顾良媛这才松开和恪的手,笑着轻推她:“快去给太子妃请安。”
和恪稚气上前,标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