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似笑非笑地看向红了脸的梅若芹和耿思渺:“你两个倒是要好,再加上东殿守孝的王承徽。
“若不是知道你们三个连门庭之间都互无往来,瞧着如今宜秋宫互相扶持的模样,本宫都恍惚。
“想来顾良媛手忙脚乱地照看和恪之余,已经怀疑她们三个早先就是闺中密友了吧?”
顾良媛目光闪烁,下意识地抱紧了偎依在身边的小小和恪,张口撇清:“太子妃娘娘说笑了。
“妾身从未照管过幼儿,这阵子一心都在爇姐儿身上,还真没注意过这三个年轻孩子之间的事儿呢!”
这话就显得太子妃枉做小人了。
所以话一出口,顾良媛立马就后悔了,不动声色地也笑向梅若芹:
“不过我也正要找机会问问梅良媛,怎么转眼间就把我的人给撬走了?
“耿昭训与我相伴三载、情谊匪浅,你那琴声一响,她就闻风而至,这可实在是让人心寒呢!”
竟然被太子妃和顾良媛联手发难,梅若芹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得含笑退让:“顾姐姐说笑了,您是一起头儿就伺候太子爷的,我哪敢撬您的墙角?
“只是赶巧了与耿昭训投缘而已……”
顾良媛呵呵地笑起来,又与太子妃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明白看见了闪过的精光。
顾良媛掩口而笑:“行啦!跟你们说笑呢!真是孩子,竟还当了真了!”
“可是说呢!你们顾良媛守着爇姐儿,我守着陶哥儿,实在也分不出神来照看你们两个。
“如今你们姐儿们相处融洽,正好减了我二人顾盼之忧。又能彼此参详着,如何才能更加妥当地服侍太子,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
“我们两个高兴还来不及呢!”太子妃笑得益发慈祥,甚至转脸吩咐,“跟内坊说,挑个合适的地方,给宜秋宫单立个小厨房。
“她们姐儿三个想吃什么自己琢磨去。”
梅若芹忙站起来,诚惶诚恐:“这个却不敢!早先孝敬太子妃娘娘的几样小食,都是妾身们自作聪明!
“太子爷厉行节俭,太子妃娘娘也从未糜费……”
“给你们立小厨房也算不得糜费。”太子妃含笑截断,“本宫和顾良媛身边都有幼儿,饮食得随着他们。
“你们年轻,深宫之中虽然也该清淡养身,但终究跟我等不同——
“耿昭训祖籍川贵,梅氏则来自山东,你们的口味本就比我们重一些。
“都还年轻,又该着给太子绵延子嗣的大好年华,岂能不吃饱吃好了呢?
“梅良媛还好,有娘家时常贴补些爱吃的,耿昭训孑然一身,可怎么办呢?
“本宫一片苦心,尔等不要辜负才好。”
似乎体贴周到、宽厚慈和,但这些话落在耳朵里,怎么听怎么一股子嘲讽意味?
梅若芹低头称是,心中却把“太子妃宽厚”五个字,轻轻地抹了个干净。
耿昭训早就吓得脸色苍白,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是战战兢兢地跟着梅若芹跪、起、低头,而已。
离开承恩殿,走了老远了,梅若芹和耿昭训却同时站住了脚,同时回过头看过去。
“太子妃……过不了多久,怕是就会更加难受了……”梅若芹轻声道。
耿昭训愣了愣:“啊?”
“李庶人之事,宫里半个字的表态都没有。那不是赞同太子处置的意思。”梅若芹转身往回走,低声解释,“李氏的父亲兄长都在京外任实职。皇上却一动都没动他们。
“这就说明,这件事,太子事先没有跟皇上禀报请圣裁,事后没有给李家交待做善后。
“这已经引起了皇上的不满。”
耿昭训细细思索她的话,不由便跟着连连点头,又露出三分惊慌:“那怎么办?”
“能怎么办?”梅若芹轻声叹道,“既然不曾问罪李家,那便只能给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