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件足以吞没他所有理智的真相一一是他亲手把凤清韵送到了龙隐身边的。
如果悔恨有阶段,此刻的慕寒阳已经悔痛到了骨子里,那痛宛如毒药一般渗透了他的五脏六腑,像是要把他的心脏拽下去一样。
如果不是他在幻境中亲手将人送出,血契便不会被轻易覆盖,或许更不会有今日。
而他昨夜竞然还在沾沾自喜,以为那和玉娘洞房的是幻境中的自己。
但实际上呢?
无论是婉转求欢,哭泣求饶,亦或者是借龙角磨蕊,口唤夫君…种种情形,都和他没有半分关系!“怎么,想不起来本座是谁?"龙隐挑了挑眉道,“寒阳剑尊昔日不是还跪过凤宫主与本座,这么快便忘了?”“什么时候跪的?"凤清韵终于回神道,“我怎么不知道?″
“自然是你坐上轿后。“龙隐道,“他和那帮村民一起,对着你的喜轿三跪九叩,祈祷来年丰收。”听到此话,慕寒阳的脸色都绿了。
他确实在幻境中亲手将那凤冠霞帔的新娘送上喜轿,又和村中人一起跪拜在地,祈祷新娘能带着龙心回来。可眼下回想起来,多么可笑……一切都是多么可笑!他自作多情地等着他的新娘带着龙心回来见他,却不料早在他俯首跪拜时,龙窟之内,嫁衣便扑撒了一地,金钗散落,云鬓纷乱。
他亲手送出去的新娘早已同那魔龙耳鬓厮磨、神魂颠倒,在月下做了别人的妻,于夜色中承了他人的欢!而那时的他又在跪拜谁呢?
他和那些愚昧的村民一叩首时,那人正在龙窟之内与那魔龙耳鬓斯磨,再叩首时,那人衣带渐宽,三叩首时,红烛帐暖,共赴巫山。
他在拜那早已不属于他的爱人。
在跪那抢了他妻,夺了他爱的魔龙。
当他沾沾自喜地抬眸,以为会看到那人捧着鲜血淋漓的龙心回来,痴心心不改地将他从地面搀扶起来。实际上他却宛如丑角一般,只能跪在地上,眼见那人衣冠不整地高坐于神位之上,在龙神狎昵地盘踞下,垂眸像看只蝼蚁一般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