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邀宾客的位置安排好了,柳无只需要按照座次带人入座便好。
其中相熟之人的座次自然被凤清韵安排在了一起,不少修士落座后,直接便用神识和熟人攀谈起来:
“张道友,好久不见。”
“杨前辈好,您从伽蓝山历练回来了?恭喜恭喜!”
“没想到寒阳剑尊还特意把位置安排得这么妥帖,真是用心了。”
“这种情况下还能将大典办得滴水不漏……寒阳剑尊果真是吾辈楷模。”
“唉,能抛弃心头所爱,为了师弟做到如此地步,确实是令人钦佩啊。”
往来宾客的交谈声中大部分都只是夸赞慕寒阳,并未提及凤清韵。
而少部分有所提及的,也颇有些语焉不详之意。
如此区别对待,是个人都能听出他们的言下之意便是凤清韵强求太多,执念过深,能有今日大典,无非是他师兄溺爱他而已。
柳无将所有言论尽收耳底,却只是一声不吭地听着,一点出声阻拦的意思也没有。
然而在所有人都未注意到的地方,一个看似平平无奇的男子,手中没有任何信物,竟然就那么在无数仙宫弟子的眼皮子下径自走进了仙宫。
另一边,今日大典主角的寝殿内。
凤清韵安安静静地坐在铜镜前,看着身后的小姑娘拿着玉梳缓缓向下,如瀑的青丝在梳子间滑落。
其实这一步程序蛮可以直接跳过,但凤清韵还是被白若琳按着硬要走流程。
凤清韵隔着镜子看向身后比他还激动的小师妹,一时间像是心虚般收回视线,低头看向自己的指尖。
心头像是被蚂蚁轻咬了一下一样。
这是他唯一割舍不下的小师妹,不知到时候他当真离开的那一刻,小姑娘会有多难过。
白若琳对于她师兄想做的事一无所知,梳完最后一下后,她站在凤清韵身后隔着镜子看了他一会儿,而后颇有些愤愤不平道:“便宜大师兄了……”
凤清韵闻言笑了一下,不过笑得很浅:“若琳是大人了,之后仙宫上下都要仰赖你了。”
白若琳心下猛地一跳,有种不祥的预感,她刚想开口询问,凤清韵不知从哪掏出了一个储物戒,转身放在了她手里。
白若琳一愣:“这是——”
“储物戒里面是给你存的灵石和一些丹药,除此之外还有三道剑符。”凤清韵轻笑了一下,一如白若琳记忆中那般温柔,“算是回礼,以后可不能再像你大师兄那样为了充面子乱花灵石了。”
白若琳闻言脸一红,下意识给自己辩解道:“随份子不能叫乱花钱……”
剑修素来穷困,慕寒阳身上基本上不存钱。
白若琳更甚,每天穷得叮当响,可这次她为了给凤清韵充场面,硬是咬着牙送了份大礼,几乎可以说是倾家荡产了。
凤清韵闻言也不说话,就那么含笑看着她。
白若琳被他看得脸热,只得嗡声道:“……知道了,谢谢师兄。”
她刚把储物戒珍重地收好,殿外便传来了一阵灵力波动。
两个人和他们师尊一样,招呼都不打一句便推门而入:“师叔——”
看到坐在铜镜前,身披婚服的凤清韵后,那两人蓦然一愣,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回神后,其中一人凑过来揶揄地笑道:“哦不对不对,以后该喊师娘了。”
见凤清韵不说话,那两人便把他的沉默当成了不好意思,于是纷纷笑道:“师娘不用不好意思,您教导我们这么多年,不就等今日吗?大喜的日子,开心一点嘛。”
他们可能说者无意,白若琳闻言却忍不住蹙了蹙眉,但碍于今日大婚,怕伤了凤清韵的心,终究是没多说什么。
其实前世的凤清韵听了这话确实没多想,那时的他并不觉得他亲手带大的师侄们有什么恶意。
可经历一世……
原来在他们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