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压抑的情绪终于在此时此刻到达了临界点。
她几乎是怒吼着出声,“我大晚上的被白云潇捉来给你看病,一晚上没有合眼给你施针,我图的是什么!?”
陆绎澜愣了愣,随即皱起眉。
温思尔却没停,她死死盯着陆绎澜的眼睛,冷笑道:“王爷说这种话就不怕天打雷劈吗!?我要是真想你死,仅仅是昨天一晚上,我但凡用错一根针你就一命呜呼了,我累死累活把你救活过来是为了什么!?”
“之前那么多次,只要我在你的药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动一点手脚,都够你死多少次了!?就算我不亲自动手,你觉得你身上的毒还能容许你活多久?”
“你让我找人我也找了,解释也解释了,说好了一个月的时间,现在这样又是为了什么!?”
“陆绎澜,你把我当什么,养的一条狗吗?你心情好的时候就招招手让我摇着尾巴过来,心情不好的就一脚踢开,我就这么贱吗!?”
温思尔越说越激动,到了最后,手甚至都有些难以自控的颤抖起来。
大不了就死,谁怕谁啊!
死之前也要骂他一顿,最好能再反击,直接同归于尽最好了。
但是陆绎澜却怔愣住了,许是因为没有见过温思尔这样种子,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来,对着这儿砍,弄死我吧。”
温思尔上前了一步,陆绎澜竟然鬼使神差的将手里的剑往后挪了一下,远离了温思尔的皮肤。
见此,她嗤笑了一声,“就当我识人不清的报应,救了个白眼狼!”
她猛地伸手,一把推开陆绎澜,踉跄着往前走。
因为力气完全没有恢复,她走的很艰难,几乎是只能扶着东西一瘸一拐的往前走,很多次差点直接摔倒。
陆绎澜愣愣的转身,因为愤怒被屏蔽的无感似乎在此时开始重新归位,他又闻到了那股血腥味,视线移动,看见了温思尔被血浸透的半边肩膀。
他骤然感觉心中一空。
温思尔方才说的字字句句落在他的心上,每一个字都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的往他的胸口一砸,砸得他头晕目眩起来。
陆绎澜下意识往前追了几步,这才发觉,温思尔早就已经离开了。
——
温思尔几乎是凭着一口气撑着出了王府,这一路上王府里的下人看着她这副模样,全都是惊疑不定的不敢上前。
只有王府老管家着急忙慌的上前问了她什么,大概是要给她找大夫一类的,但是温思尔没有搭理。
她的手现在都还因为恐惧在微微颤抖。
方才一时间怒火上头,喊出那些话冲动是有的,但是她本身就是一个极其理智的人,在发泄完最开始的怒火之后,她就感觉心凉了半截。
她不该对着陆绎澜这种态度,他们之间的身份云泥之别,惹恼了陆绎澜,他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但是她的命还背负了太多……活着的人、死去的人,都需要一个公道……她不能这么随随便便的死掉。
温思尔狠狠咬紧牙,冷汗从额角滑落。
她刚才是恐惧的,但是陆绎澜好像愣住了,大概没有人敢这么吼过,她只能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将人推开,逃也似的出来。
温思尔颤抖着吐出带着血腥味的一口气。
“少爷!”
阿允骤然的喊声把温思尔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阿允竟然一只蹲在王府的墙角,此时看见她出来,顿时有哭了出来。
“少爷,这是怎么回事!?”
他昨天担心少爷担心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