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师？”侍立在一旁的侍从立马发现了大国师的动向，连忙躬身问道：
“奴婢该做什么。”
他依旧是眼观鼻鼻观心，视线紧追着大国师的衣摆，即便如此仍然目露虔诚狂热的姿态，恭敬中带着难以抑制的痴狂。
“不必。”大国师轻轻摆了摆手，缓缓收回视线，垂目半阖的模样宛若怜悯众生的神明，然而眼中却空茫一片。
万事万物入不了他的眼。
他沉默半晌，淡然地摆弄棋局，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大殿中，回声一声声，渐渐熄灭于无形。
“不可控之人……”他幽幽道：“已经来了。”
又是一阵沉默，侍从不敢打扰大国师的安静，垂着头候在他身后，安静得仿佛与整个大殿融为一体。
变成了无声无息的死物。
半晌后，大国师这次抬起眼，一双眼眸完全没有老态，清亮地仿佛一汪泉水。
他目光落在空洞之处，缓声道：“计划可以开始了。”
侍从瞬间精神一振，仿佛已经得到了某种全盘的计划，就连狂热的姿态也多了几分凝重。
他要为大国师分忧了！
接下来无需任何吩咐，侍从了然，依旧是面朝大国师，揣着手弓着腰缓缓后退，一直退出门外，在轻微到几乎听不到的细弱脚步声中，离开大殿。
侍从清浅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大国师似乎看到了什么，没有任何情绪的目光再次看向酒楼的方向。
“虞……”
他顿了顿，淡淡阖眼默念：“虞清酒。”
而后竟然露出一抹怜悯的浅笑！
若是侍从在此，只怕在看到他心中的神明露出笑意的瞬间匍匐在地，为自己居然能见到大国师一笑而惶恐不安。
然而此时大殿空空荡荡，没有任何一人能看到这般景象。
另一边，酒楼房间沉寂多时，虞清酒终于放松了些，叹了口气：“我可能被大国师发现了。”
“不是可能。”季廷砚沉重摇头：“他已经发现我们了。”
两人陷入沉思，虞清酒再次长叹一口气，带着浓浓的无奈。
本以为自己足够谨慎了，但她还是低估了大国师府中的水之深，尤其最后可能放置魂魄的阁楼，更是一眼望不到底。
直到此时，她不用再节省时间观察，这才终于解释起方才所观察到的。
“大国师府中的确很危险，但我多少看出了些有用的……”
风水布局只是表象，今天最大的收获应该就是那些杂乱的命线，以及最后看到的生机与死气环绕。
前者很好看懂，但后者……虞清酒暂时还没能看出来究竟有什么作用。
“即便如此，收获也很多了。”季廷砚听完点点头，起身道：“今日要做的已经完成，走吧。”
“这就走了吗？”虞清酒有些担心：“大国师会不会做什么？”
“不会，就算被发现也不会怎样。”
他并未过多解释，将虞清酒仍是担忧，干脆带着她回到了客栈。
回到客栈，虞清酒下意识警惕地扫视一圈，视线很好的掩饰了起来，不会被任何人察觉到。
但今天却意外的与人对视上，那人正眼神清明的看向她，神色淡然，隐隐带着几分高傲。
竟然是云筱意！
在酒楼时刚给她传了信，虞清酒以为她起码会多考虑几天，没想到竟然比他们还要先一步来到客栈。
看来，她对大国师一事同样急切……
一切思绪不过发生在短短一瞬间，她很快反应过来，去看季廷砚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