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不久矣四个字在几人间来回盘旋。
最终玉白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追问道：“您如何选择？”
一时间无人回话。
就连一向雷厉风行，行事果决的季陶然也陷入茫然，目光悲痛的看向自己的小腹，眼中闪过重重情绪，最终却没有说任何自欺欺人的话。
“我答应。”
她的声音恢复冷静，堪称理智到绝情的地步，望向小腹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这如今，又何尝不是一种赌注的。
她脸上还沾着不久前疼出的冷汗，有丝丝缕缕的发丝贴在鬓角挥之不去，她顾不上整理，半晌后目光再次坚定的落在玉白芷身上，释然道：
“玉姑娘尽管放手去做，我相信你的能力。更何况，本宫的孩子，绝不是软弱之辈。”
她看着玉白芷，恍惚间想到，自己与她的师父也算是旧相识呢……
“好。”
得了信任，玉白芷当即不再犹豫。
但她抽出毒针的前一刻，还是再次提醒道：“这种办法对母体会造成损失，您还有反悔的机会。”
“就这样吧。”季陶然神色平和，目光带着鼓励。
她最后抚摸自己的小腹，像往常许多次一样，这次更加温和，神色罕见的恬然，轻声道：
“本宫有孕前总想着，本宫的孩子，一定是整个皇室最聪慧的……”
“但有了身孕，本宫就只想要孩子好好的，能健康地长大，事到如今……”
“本宫只希望能让孩子见一见外面的世界，哪怕是最坏的结果，本宫也认了。”
悠悠的声音在水边响起，说到最后，她微微笑了笑，请求玉白芷：
“若生下来，你也算是孩子的大恩人了，以后可以还要多麻烦你照顾孩子了。”
“好。”玉白芷从未像今日这般认真。
她紧抿着唇，郑重点头，认真到嗓音沙哑：“你放心，我会尽我所能。”
说完不敢再看季陶然决绝的眼神，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迟迟不敢下针。
“玉白芷。”季如歌忽然出声，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满映着玉白芷的倒影：“我相信你是最好的制毒师，你的办法一定没有问题。”
她僵硬的双手终于放松了些，挤出一抹笑容，目光恢复坚定。
“我不会失误的。”
……
季廷砚虞清酒二人被长公主赶走后，一路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爆炸的区域。
然而在高处远远一看，却发现并非所有人家都有火药。
而是毫无规律地在各个家中藏匿。
单从分布上，看不出任何背后的深意，虞清酒甚至无法分辨这究竟是当真随机，还是设下了什么阵法。
她将心中的怀疑说了出来，季廷砚却淡淡摇了摇头：
“不是阵法。”
“这些藏有火药的宅院，你仔细看，可觉得眼熟？”
他见虞清酒目露迷茫，指着其中一个正熊熊燃烧的院子道：“看那里。”
“这是……”虞清酒盯着回忆半晌，忽然灵光一闪，惊讶道：“这是田府！”
“是之前家中藏了骨灰坛，就连田家老太君都受影响的工部尚书田府！”
想明白之后，她再顺着火势继续看，这次终于想起来。
这些发生了爆炸的院子，她都在当初‘失踪’时去查看过！
“这些发生了爆炸的院子，都是季麟之的党羽。”她喃喃自语，终于明白过来，沉重道：
“看来是正是因为这些人对季麟之不设防，这才被他藏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