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焕发灵气的遗物,虞清酒终于还是不忍心,缓步上前,将一缕发丝在手上绕了绕,团成一团放在遗物一旁。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上还是属于原主的气息,应该能减轻几分魂魄的不甘心。
果不其然,在发丝上的气息传入遗物中后,那上面原本略显浮躁不安的魂魄之力,逐渐变得平和了下来。
并慢慢的与发丝的气息交织,仿佛融为一体。
虞清酒见状,连忙匆匆拿出几张符纸贴在遗物一圈,而后郑重拔下桃木簪,开始唱诵往生经。
这魂魄在人世间弥留的世间太久,她竟然也一直没有发现,虞清酒懊恼于自己的大意。
魂魄若是在世间停留太久,彻底消散,就连转世投胎也没可能了。
若不是这次误打误撞被云渊提醒,或许哪天魂魄彻底消散在世上,自己都不能发现,那可就平白欠了一桩因果未还。
无论是对生母,还是对自己,都算不上好事。
“你的爱女之心我知道,但此间事已了,还是尽快投胎去吧。”虞清酒睁开眼看着遗物。
仿佛已经与里面稀薄的魂灵遥遥相望。
不等里面的气息开始挣扎,虞清酒就果断施术,四枚符纸当即燃烧,最终化作一缕幽幽焰火,为寄生在遗物中的灵魂开启了一个小小的转生之门。
不出意外的话,再转生几次,说不定她还能与自己的女儿相遇。
就在她看着已经彻底消散的灰烬感慨时,祠堂大门再次被推开,季廷砚缓缓走入:
“怎么忽然想起来到祠堂了。”
“啊?没,我就过来看看。”
眼前的遗物存在感太强,让虞清酒难以忽视,下意识感慨道:“只是觉得一个母亲的执念真伟大,仅是一缕残魂,也要留守人间这么久。”
身后无人应声,虞清酒猛然意识到什么,连忙看向季廷砚,张了张嘴想要安慰他。
“不必。”
看出虞清酒想说什么季廷砚摇了摇头,声音悠远:“本王能感觉到,母妃诞下我时是爱我的,可惜……”
可惜后来种种,他直到如今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肯定的王爷。”虞清酒站在他身边,神情格外认真的点了点头,然后才好奇道:
“那王爷要什么时候公开自己的身份,为自己正名?”
“还不是时候。”季廷砚缓缓摇了摇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并没有虞清酒所担心的失落。
他反而含着释然的笑意,握紧虞清酒的手,将目光一同落在那件已经没有灵魂居住的遗物上:“再等等……”
“好。”虞清酒站在他身边,好笑的看着他即使在府中也要装成双腿不便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与他一同在祠堂顺便祭拜先祖。
城中不远处,一处偏僻的院落,云辽还被困在其中无法逃脱,心中的戾气积攒地几乎要压抑不住。
就在他脸色都开始被气得苍白时,云渊终于回来,定定落在院中好一会,才顶着一张没有任何情绪的脸上前。
“怎么?改主意了?”云辽挑衅看着正在给自己接触束缚的人,还在持续刺激云渊:
“就凭你,去了冥王府也没用,果然什么也没得手吧。”
“随你怎么说。”云渊自顾自给他解开束缚,而后不再理会云辽的冷嘲热讽,退到不远处道:
“现在你可以的离开了,我不想见到你。”
“嘁——”云辽反而不急着走了,双手抱臂打量云渊一眼,嘲讽道:
“灰溜溜的回来……看来是遇到九王爷或九王妃了?想必没少吃苦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