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雨,像是要将林中的尸体埋葬一般,全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江雪瑶被剩下的几个侍卫继续护送着回了帝都,这场喧嚣才算是告一段落。
当林子里只剩下了雨声,戴着宽大斗笠的黑袍男人从远处驾马而来,在这群尸体旁边停了下来。
他走近周栾的身边,抬脚踢了踢周栾的侧身,让她翻了个面。
气若游丝的呼吸,倒是给了男人她还活着的消息。
确定了周栾的身份后,男人不说二话的撕开了周栾的衣服,简单的帮她处理了下伤口,随后将人丢到马上,准备带她离开。
“你……你是……”
男人闻言,不屑的撇了她一眼,调侃道:“到底不是空有这一身武艺,竟然还能说话。”
“回帝都的路很长,撑不撑的下来,就看你的造化了。”
言罢,男子扯着缰绳一跃上马,任由周栾横着趴在马上,丝毫没有顾及她感受的意思。
隐约之间,周栾看见了男人腰间那块镶着金边,纹路复杂的腰牌,上面赫然刻着五个清晰的大字——
大晟,锦衣卫。
……
容钦离开帝都的这段时间,裴祈感受到了少有的轻松。
与容钦斗智斗勇的日子,可实在不是人过的。
有席卿的精心照料,裴祈的伤也已经没有什么明显的痛意,能够正常的下地走动了。
算算时间,明晚就是乞巧节的灯会,容钦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这轻松的日子,也该告一段落了。
临近卯时,熟睡中的裴祈被外面轻微的扣窗声吵醒,她裹紧了衣服,带着疑惑小心的走到窗边:“什么人?”
连丞相府都敢闯。
“我。”窗外,慵懒轻佻的声音贴着窗户缝传进了裴祈的耳朵里。
是段千钧。
他来这干什么?
因为害怕他被丞相府的暗卫发现,裴祈在确认他的身份后赶紧开了窗子。
段千钧扶住窗沿,一个闪身干净利落的钻了进来,落在裴祈面前。
一身扑面而来的夜间冷意,让裴祈不禁打了个哆嗦。
她关了窗子,转过身靠在墙面上,环着双臂打量起段千钧:“冒然闯入容钦的府邸,你就不怕他的手下发现?”
自从小四被劫走之后,屠攸便亲自在府邸巡逻,生怕再出些什么乱子。
“我有事找你。”段千钧走进屋内,抓起桌上席卿留下的小药瓶,倒了些在手心里,低着头轻嗅了几下:“唔……玄玉散,容钦竟给你这么好的药?看样子,他还挺关心你的嘛。”
关心?笑话。
他若真的打算对她好一点,就不会把她禁闭在这清心院连出去的空档都不给。
还不是怕她死了,没办法稳住叶崇的兵权。
“说吧,你到底什么事。”裴祈坐回床边,抱起自己的枕头靠在床头,挑眉问道。
段千钧神色一沉,张了张嘴:“有消息来报,太后在回帝都的路上,被人劫走了。”
被劫走?
裴祈瞬间震惊的瞳孔瞪大,问道:“容钦?”
闻言,段千钧反而轻笑了一声,缓缓吐出了三个字:
“昭岚殿。”
昭岚殿……
难怪容钦没有带着屠攸一起离开帝都,原来是带着昭岚殿。
她早应该猜到的!
江逢川在宫宴上没有成功登基,尽管有那封遗诏在,太后无法干涉新帝的人选,可朝中之事她却也还能插手一二。
她现在身负罪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