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吃热的,热的才软乎,放雪里一冰,骤然冷太多,味道就变了。”
“你用雪盖的那堆,你自己吃完去。”
笛飞声朝他身上,扔了团雪。
方多病用刚剥好的栗子壳,扔回去。
迅雷不及掩耳间,两人针尖对麦芒,大有掀桌的架势。
李莲花抬起竹枝,对着两人手,左右各打一下。
他看眼笛飞声,“他徒手抓栗子,是笨头笨脑二柱子二傻子愣了点。”
笛飞声一悦。
方多病嘴向上一弯,“你居然这么说我!”
“你偏袒他?”
李莲花又转向他,把声音放低了,“你那话也有道理。”
“阿飞就是个直脑筋,一个粗人,你跟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方多病顺心了,“这话倒对。”
笛飞声侧耳听,没有太窝火。
李莲花形容他的脏话,可比对蹩脚货的少多了。
这点上,他赢了。
然则,另一边就不然了。
小笛飞声落人一招,木刀被李相夷对着刀柄一打,脱手而去,钉向漆木山所在的竹竿。
竹子爆开,风雪都压不弯的脊骨,就此折断。
“行啊臭小子,敢对你师父使坏了。”漆木山翻身落下来。
他边说,边抬手一挡。
正好接住被内力震退的小笛飞声,将人扶正。
李相夷站在远处,擦却脸上被蹭破的伤痕,所流下的血。
他负剑而立,白衣胜雪,挺若修竹。
脸上绽着点点笑意,似水波漾开。
“我赢了!”
方多病对着笛飞声,阴阳一叹,“自大狂,如何?”
“我就说你赢不了吧。”
笛飞声倒杯酒,豪迈一饮而尽,“李相夷。”
他叫大的。
李莲花怕他嗡,没有应。
不过,笛大盟主难得没有嗡,只在心里喃喃。
总有一天,他会赢的。
小笛飞声也是这个想法,只要打下去,他总会赢的。
因此没有半点气恼,只有被激发出的战意与欣羡。
他捡起木刀,“我们再来。”
“来就来。”李相夷抛下木剑,又接住。
漆木山往中间一站,将两人拨开。
“练武也是要劳逸结合的,懂不懂?”
真的是,一个两个都不懂生活的乐趣,无聊至极。
看那三个,多有滋味。
他一手搡一个,往李莲花他们那边走,“茶滚了,酒热了,栗子也好了,吃东西去。”
两个小的,就把木剑木刀别腰上,同他过去。
李莲花拖来张椅子给师父。
漆木山坐了小会,就不坐了。
他把壶里的酒,灌满自己的葫芦,就走了。
走了两步,记起什么,回头揣了把栗子,打算拿去给芩婆。
芩婆在屋子里,对窗剪着绒花。
很多花冬日里都谢了,她就弄些插花瓶里看。
不凋也不败,在白皑皑的山里,也算种颜色。
等到春日夏日,又能与新开的花相得益彰。
剪着剪着,屋外一道高呼,“漆伯伯,芩伯娘!”
芩婆打窗外一望,一张笑盈盈的圆脸闯入视野。
是南宫弦月。
他从来不叫前辈。
熟人里,年纪小的就叫哥哥姐姐,年纪大的就称伯伯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