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而易举地进入房间,举起破骨刀,用带毒的那头,狠狠扎向床上人的胸膛。
一道钻心的疼痛卷进昏沉沉的梦里,南宫朔月陡然睁开眼。
那是他最后一丝活着的迹象。
他身体太脆弱了,承受不住那致命一击。
因此连声音都未曾发出,生命就戛然而止了。
停止的那一刻,他脑中如蝴蝶扑翅般,闪过一个念头。
两个字的念头:弟弟。
段无救就在他死不瞑目的目光中,抽出了刀。
他看着死透的人,胸口不断涌出热腾腾的鲜血,心头竟是磅礴的快意。
李莲花听得一阵钝痛,那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生锈的刀,在软肉上刮着。
他积着满腔的涩,目光却是凌厉。
“段惊鸿用这刀来除恶扬善,你却用来杀害无辜之人。”
“你祖上若是有灵,不知道棺材板还压不压得住。”
段无救没什么触动,“你不用挤兑我,总归这恶人我已经当了。”
他突然饶有兴味地打量着李莲花,“想不到你居然还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是我看走眼,你的确不是为了破骨刀来的。”
“不过,”他挖苦道,“你这情义还是烧进纸钱里吧,再怎么样,南宫朔月也活不过来了,哈哈哈哈哈——”
他大笑起来,但很快就疼得笑不出来了。
方多病又重重踹上一脚,“再说三说四,讲些无关紧要的,信不信我让你死得再难看些!”
段无救恶狠狠地剜他两眼,却是没再作了。
“之后,你在房间里翻找,是为了那张地契吧,莫不是……”李莲花有一个猜测。
段无救也证实了他的想法。
他父亲段振身为掌门时,喜好排场,挥霍无度,把龙江派弄得入不敷出。
后来,只能将宅地抵了出去,抵给的就是南宫府。
段振死后,门派的烂摊子自然而然就落到了他身上。
他有心振作门派,可龙江派的债务就像个无底洞,怎么填也填不完。
经计算,怕是搭上一辈子,也赎不回门派的宅地。
某天,他灵光一现,打算另辟蹊径。
他潜入南宫府,从那个人口中得知了地契的藏身之处,结果翻箱倒柜,却是一无所获。
抽身离去时,竟碰上了半路杀出来的李莲花。
要不是身上揣了暗器和迷药,可能那个时候就要交代了。
他逃脱后,就去了胡浩那里。
先前夜探南宫府时,他听得那厮盘算过,如何如何将南宫府据为己有。想来,盗了地契也不无可能。
当他过去,窥见胡浩正匆匆忙忙和小厮换回衣服时,就更确信那厮付诸了行动。
小厮出门后,他就跳进去逼问地契的下落。
胡浩却坚持没偷,还在挣扎中扒掉了蒙面的黑巾,瞧见了他的脸。
他决然掐死了人,把人吊起来,伪装成自杀的模样。
这样,就算留下了蛛丝马迹,一时半会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接着,他在屋子里搜索起来。
地契是找到了,可无论怎么翻,就是不见龙江派的那张。
不久后,门外就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只能先走为上。
他回到侍卫房中,换掉了夜行衣。
又揭开床底下挖好的坑洞,藏好破骨刀。
接下来的时间,他都混迹在人群中,听候差遣。
直到那个人找上门,告诉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