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满地都是。
七年,我从未见过他这般滔天的怒意,几乎能将人吞噬的怒意。
我有些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眼底翻滚的黑暗,和隐藏在骨子里的嗜血气息。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他会对我动手,但没有。
他只是开口,说,“和顾翰断绝一切关系,他所有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还有拾简,不要和她有任何联系。”
为了旁人,伤了自己,实在不值得,人和人之间,再好的修养和礼仪,都会因为怒意爆发时消失殆尽。
傅景洲的情绪,是在一次又一次的隐忍和消耗中被逼出来的。
我能理解,甚至能体谅,但人都有自己的情绪需要安葬。
所以我没开口,转身沉默的出了书房,我们都不是二十几岁的孩子。
吵架就砸东西,离家出走,哭得声嘶力竭,恨不得告诉全世界,我们从此会分道扬镳。
成年人的时间里,所有的崩溃和暴躁,
都是无声的。
回到卧室,我洗漱,吹头发,上床,睡觉,一切如从前。
睡着?
并没有。
这一夜,傅景洲没有回卧室,而我也未曾走出卧室。
都有彼此的情绪需要消耗,互相碰撞,除了受伤,没有任何用处。
凌晨,隐约有了睡意,卧室门被打开,“时念!”男人声音低沉,音调不高。
他走到床边,叫了几声,见我没有回应,他也不叫了。
只是声音低沉内敛,开口道了一句,“对不起!”
我不语,确实是困了。
这一觉睡得格外长,醒来,已经是下午。
我起床,下楼去了一趟四季的房间,但在客厅里遇到了一个中年女人。
中年女人叫芬姐,是傅景洲找来的保姆,见我出来,热情打了招呼,便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原本家里是不打算找保姆的,如今傅景洲再请来,想来是打算让保姆照顾四季。
四季好了很多,在院子里陪着雪球玩。
见此我也不上前打扰,准备回卧室。
“傅太太,我一会就做好饭了,需要给你送上去吗?”芬姐开口。
“不用,我一会下来。”应了一句,我便回了卧室。
洗漱后坐在梳妆台边,不知不觉中留了几年的头发已经到腰身了。
以前大学那会,我总是喜欢留齐肩的短发,青青总说我,要是有人和我告白,我要是不好意思回答,直接说等我长发及腰再嫁给你,然后每次都把头发剪到肩上。
时间久了,那告白的男生
也就就自然知道我的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