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
鏖战了一天的皇陵镇,终于陷入死寂之中。
远处德陵灯火通明,那是新皇起了仪仗,准备返回京城。
牌坊处。
数千名五军营步卒,依旧在匆忙收拾着战场。
虽然打了胜仗,但他们要赶在陛下返回京城前,将这里收拾干净。
毕竟堂堂天子仪仗,怎么能从血泊和尸山中走过?
可惜死的人属实太多,收敛了两个时辰,也未能收拾利索。
比如那条庞大的巨蟒,就让众人折腾的筋疲力竭,才勉强将其装车拉走。
至于其他死人,不分敌我。
一律也装车拉到附近山中掩埋。
反正随着封礼辛势力覆灭,皇陵镇也要被彻底废弃。
随着德陵仪仗启程,慢慢往牌坊处走来。
夜晚下如同一条长龙在不断移动。
众人看到越发慌了,加快手上动作。
谁知。
“咦,哥几个,这里还有个活人!”
忽然有人发出惊呼,几个一同收敛的士兵立刻涌了过去,手持武器一脸警戒。
这样做的目的,有两个。
一是判分敌我。
若是有敌人幸存,要毫不犹豫将其刺死,以免对方暴起伤人。
若是严重伤员,也要抓紧时间展开救治。
另一个原因,则是防止有人装死逃避战场。
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总有新兵会懵懂向老兵问出一个问题。
如果我怕死的话,能不能一开打就躺下装死?
等战争结束后,再回到军营请功领赏?
老兵听到这种幼稚的问题,总是呵呵一笑,告诫新兵不要抱有这种幻想。
因为所有这样干的敌人也好,自已人也罢,都会难逃一死。
我们征战沙场,九死一生,最终让你个狗玩意儿活了下来?
凭什么?
不论敌我,你他妈是真该死啊!
所有打扫战场的士兵,最痛恨这种投机取巧之辈。
若发现是重伤未死的敌人,出于敬意可能还会加以救治。
若发现是已方的人装死,可能会毫不犹豫的直接捅死。
就算不捅死,也要上报军法处,将其严刑处置。
“起来!自已起来……妈的,报上你的番号和名字……”
一处炮弹炸出来的坑洼里,几名五军营士兵手持长矛,冲着坑内冷冷喝问。
因为天色昏暗,深坑里人影微微颤动,实在看不清敌我。
但对方身穿的盔甲还是能判断出来,级别不低。
“嘶……啊……”
呻吟从坑内发出,对方颤抖的举起一只右手。
“我……我是北镇抚司镇抚使陆文昭……扶……扶我起来!”
哗!
坑边众人听到后具都震惊莫名。
陆文昭?
锦衣卫镇抚使陆大人?
不是听说刚一开打,他就被一个手持长刀的家伙给活活刺死了吗?
还有把总吩咐,要众人收拾战场的时候仔细一些,找到陆大人的遗骸。
却没想到,竟还活着?
几人慌忙手忙脚乱的跳入坑内,将陆文昭抬了上来。
“陆大人……陆大人……”
众人看的触目惊心。
但见陆文昭似乎受伤极重,浑身是血。
尤其左胸的胸口处,还有一道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