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纤指轻捻。
“虽说香炉内的东西，都倒掉了，可内壁上还是留了香灰的，这大燕京城，最不缺的就是能人异士，善调香制香的，也不在少数。趁着时间还早，香味未散，让人查查这香灰是否是清花绽和鹅梨帐中香的混合物，想来也没有多难。那样，事情会更清楚，更明白，王大人以为呢？”
王广盯着顾倾歌手中的玩意，死死地咬着唇，没有出声。
敲窗子的，是那位的人。
拿走香炉，清理证据的，也是那位的意思。
整个东来棋社，都是那位一手安排的，王广没有插过手，一切本该顺利的，可偏偏出现了魏子这个变数。
眼下这一局，他无路可走，无力回天了。
他只能认。
伸手拽住孔氏的衣领，王广咆哮。
“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是你算计了听雪？算计了顾侯爷？”
“我……”
“啪。”
孔氏想要开口的，可王广生怕孔氏多说多错，眼下，他还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孔氏的身上，妇道人家筹谋算计，闹破天了，他一直休书，也足以将事情平息了。可若是孔氏口无遮拦，把他也牵扯进去了，那就麻烦了，保不齐整个王家都得跟着遭殃。
王广不敢赌，他也赌不起。
几乎是本能的，在孔氏要开口的瞬间，王广就扇了她一记耳光。
王广用足了力道，这一下，扇得孔氏半张脸火辣辣的疼，她耳朵也嗡嗡作响，很快，孔氏的耳朵里，就有血流了出来。
太痛了，太难受了。
以至于孔氏根本就没有余力，再开口说什么。
王广抓准机会，又将孔氏拉了回来，他控制着孔氏，转而看向顾倾歌。
“看来，今日的事中还存在误会，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去之后，我自会好好再审问我家夫人，若真是她起了歹心，那我一定处置她，决不轻饶。”
王广用这话表了态。
说完之后，他坐着孔氏，转身就往外走，打算离开。
可是，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王广带着孔氏来顾家闹，顾倾歌拦不住，可是，他们闹完了，拍拍屁股就想走，顾倾歌可不答应。
“王大人留步，事情还没处理完呢，王大人这么急着走，不合适吧？”
听着顾倾歌的话，王广不得不顿住脚步。
他脸上的表情几乎龟裂。
顾倾歌有多难缠，在忠勇侯府的时候，他就已经见识过了，连昭华公主那样身份的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她的手腕可见一斑。
眼下，顾倾歌还不打算松口，还打算发难……
王广心中不安。
半晌，王广才回头看向顾倾歌，他极力克制着情绪，故作平静地询问。
“顾小姐还有事？”
“当然。”
顾倾歌回应得笃定，她上前两步，对上王广的眸子，也不兜圈子。
“王大人说我四叔欺负了王小姐，一言不合就动了手，眼下，我们拿出了证据，证明是王夫人算计了王小姐，陷害了我四叔，王家不该留下个说法吗？王小姐的清白是清白，我四叔的名声就不是名声了？还是说，王家自觉功勋显赫，真的没把我顾家放在眼里？”
态度，顾家该给的时候会给。
该要的时候，也会要。
王广知道，他不赔礼道歉，就做不到息事宁人，他也没有犹豫。
“今日的事，抱歉。”
一边说着，王广一边甩开了孔氏，他拱手冲着顾倾歌、程氏、苗氏的方向行礼赔罪。
只是，顾倾歌要的，可不是这个。
稍稍退开一步，避开了王广的大礼，顾倾歌笑得跟老狐狸似的，她再开口，声音也邪气又阴冷。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