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很低调。
可是,赶车的小厮,分明就是夜锦枭身边的无影,马车上的人是谁,不言自明。
顾倾歌换了方向,转而奔着马车去了。
“王爷,顾小姐来了。”
无影在外面,最先看到顾倾歌,他冲着里面轻声开口提醒。
闻言,夜锦枭掀开了马车帘子,往外瞧了瞧。见顾倾歌走过来,他唇角不自觉的上扬,眉眼之间也更多了两分神采。
无影见状,直接请了顾倾歌上车。
车厢里。
顾倾歌坐下,夜锦枭就塞了一个手炉过来,“夜里凉,暖一暖。”
顾倾歌也没拒绝,她抱着手炉,轻轻的抚摸着取暖,她的目光看向夜锦枭,“王爷怎么过来了?怎么一直在外面,没进门?”
“路过而已。”
“路过?”
“嗯,”夜锦枭点头,“新建的相守楼要选址,无影正在四下寻找合适的地方,我无事,就跟过来瞧瞧,恰巧路过了这边。”
夜锦枭振振有词,说的像模像样的,还真像那么回事。
可这话,顾倾歌至多也就信一半。
还是那建相守楼的一半。
至于剩下的恰巧、路过的话,她可一个字都不信,她只是看破不戳破罢了。
心里惦记着顾倾芮、顾倾甜,顾倾歌也没有多跟夜锦枭在这事上纠缠,“王爷现在要去哪?还要继续转转吗?”
“你呢?”
“我去承恩伯府。”
几乎是听着顾倾歌话出口的瞬间,夜锦枭的眉头就蹙了蹙。
看着他的样,顾倾歌不禁想起来,之前在广月楼的时候,夜锦枭问她会不会心疼莫景鸿时候的模样。
眼下他的表情,跟那会儿,简直如出一辙。
顾倾歌笑笑,也没瞒着。
“今儿媒婆来家里说亲,说了不中听的,惹了倾芮、倾甜,她们两个大约是觉得莫景鸿害苦了我,刚刚就出门,奔着承恩伯府去了。如今京中情势不好,承恩伯府那种难缠的人家,沾上就是惹了一身的腥,我担心她们这么去闹会吃亏,得赶紧过去瞧瞧。”
顾倾歌的解释,不但没让夜锦枭放心,相反,他的眉头蹙的更紧了。
“媒婆上家里来说亲了?给你说亲?”
这事他可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谁来的?
真是好大的胆子!
“说的是哪一家?姓什么叫什么?多大年岁?可有功名?人品如何?顾家如今风头正盛,这说亲挑男人,更得看心思纯不纯,不能操之过急。”
夜锦枭喋喋不休,嘴根本就停不下来。
外面。
听到顾倾歌要去承恩伯府,已经赶车调头的无影,听着夜锦枭的话,嘴角忍不住直抽。
训他们的时候,可没见夜锦枭这么委婉过。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还不如直说一句:说的人家再好,还能有我好?论身份、论地位、论年纪、论本事、论品性、论对你好,还能有比得上我的?
还不如直说一句:我心悦你!
无影忍不住着急。
顾倾歌也能明白夜锦枭的心思,包括他的含蓄,说到底也不过是因为在乎,所以谨慎罢了。
这样挺好。
心里想着,顾倾歌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默不作声。
夜锦枭拧眉,“怎么不说话?”
“不过是不相干的人罢了,有什么可说的?”
“那不相干的人是谁?”
夜锦枭执着追问。
顾倾歌见逃不过,索性就都告诉他了,“只是媒婆恰好遇见我,顺口一说罢了,不必当真。她说的人是温亭侯,不可能的人不可能的事,计较什么?”
“温亭侯……”
夜锦枭没再追问,只是他细细地呢喃着这个名字,在心里狠狠的给温亭侯记了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