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顾倾歌预想的一样,这日,皇上龙心大悦,在宫中设宴,顾镇平回来得很晚。
家里人一直等着他。
瞧着他身上虽然有酒气,但味道不重,显然他用腿做借口,没有多喝,脑子也还清醒,状态不错,大家也就都放心了。
让顾镇平又吃了点,大家就散了,也好让顾镇平和顾倾歌都能早些回去休息。
绣楼。
顾倾歌回来后,就又去沐浴了。
如水想过来伺候,顾倾歌没让,时候不早了,如水也跟着在程氏那头忙活了一整日,她也懒得再折腾如水。她一个人去沐浴,等完事之后,她就回了房间。
屋里地龙烧得暖和,顾倾歌坐在床边上,拿着帕子擦拭头发。
床头昏黄的烛光,一晃一晃的,烛影缭乱。
连那光晕似乎都是暖的。
家里的感觉很好,纵使外面潇洒自在,可征战四方,有前程功勋,可到底不如家里,还是回来好。
顾倾歌享受在家的感觉,她唇角都在上扬。
只是,她也就只高兴了一会儿。
夜锦枭,毫无预兆地闯进了她的脑海里,她忍不住想,留在不明山的夜锦枭,此刻是否还在忙?他那边的事,是否一切顺利?他又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回到睿王府,那个谈不上多温暖的地方,又是否会和她回家一样欢喜?
顾倾歌思绪乱飞。
她也会想起在鬼窟迷林时候的场景,想起来夜锦枭意识不清,抱着她时说的那些话。
沉沉的叹息李医生,顾倾歌起身去了梳妆台前。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缓缓坐下,伸手在首饰匣子的最底层,把之前收拾包袱时,放进去的石榴花簪拿出来。
她拿着簪子,简单地在头上盘了个发髻。
石榴花簪,人娇花娇。
顾倾歌看着铜镜里的自己,不免有些恍惚,她似乎鲜少见到自己这样娇俏可人的样。
出身将门,顾倾歌骨子里,就不是矫情的人,成过一次婚,哪怕不曾发生过什么云雨之事,可对于情字,顾倾歌到底要比未出阁的姑娘,要更坦然一些。
她能感受到,夜锦枭对她的感情。
她也能感受到,自鬼窟迷林后,夜锦枭于她而言,大约也有些不一样。
那种感觉很微妙。
很淡,很浅,却带着股甜滋滋的惦念。
休夫离开承恩伯府的时候,顾倾歌满心想的,都是振兴顾家家业,是支撑顾家门庭,她没想过自己还会再动情,她更没想过,一切会来得这么快。
对于心头滋生的这种情愫,她不反感,也不排斥。
但她很信顾镇平之前说过的一句话——
夜锦枭身边的位置,并不好站,跟着他的路,也并不好走。
顾倾歌也不确定以后会怎么样,他们又能走到哪一步,她能确定的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她把自己的事做得越好,把自己的产业打理得越好,以后的路,就能越顺。
其他的,她努力,也顺其自然。
抬手,一下下的抚摸着石榴花簪,顾倾歌笑笑,温柔的眼眸里,也更多了些只有她自己才懂的坚定。
……
隔日。
大约是长日奔波,着实累了的缘故,也许是出门回家,难得放松,自来醒得极早,还要趁早去练武场练功的顾倾歌,今日难得的睡了个懒觉。
只是,她这边还没睡醒呢,昏昏沉沉间,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小禄子和如水的声音。
“小姐还没起呢。”
“是啊,小姐这阵子累了,得好好歇歇,调整调整,怎么了?你脸色那么差,是出什么事了?”
“莫景鸿来了。”
“什么?那个负心汉,白眼狼,他来做什么?”
如水情绪激动,话几乎是喊出来的,那气呼呼的声音,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