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装指甲油的小瓶子掉在地上,像是重重砸在我的心头上。
完了!
我有种大难临头之感,脑海中空白一片。
付晓雅慢慢低下头,跟我四目相对。
惊愕眼神只是在她眼中一闪而过,嘴角就挂了不屑的笑意。
“滚出来。”
她缓缓吐出三个字。
我连忙从床下爬出来,做贼心虚,手足无措抓着衣角,红着脸低头道:“姐,对不起!”
啪!
付晓雅抬手便狠狠抽了我一记耳光,破口大骂。
“没想到你这个窝囊废,还是个超级死变态,藏在这里偷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凭你这副德行,也想打本姑娘的主意。呸!太恶心了。”
“我只是进来找相册。”
我捂着发烫红肿的一侧脸,急忙争辩。
换来的却是付晓雅又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另一边脸上。
“少踏马找借口,你藏在我的房间里,就是想对我耍流氓,恶心的变态,臭不要脸。”
“我没有。”
“现在有了。”
付晓雅轻蔑一笑,抓起地上的丝袜,将裆部撕开,得意地挑在手指上。
我气得浑身发抖,理亏又怯弱,不敢继续争辩。
“周岩,你要是像个男人,就马上滚出这个家,永远也别回来。不然,我就将这件事告诉你爸,看他会不会活活打死你。”
付晓雅哼笑着威胁。
威胁有效。
最近一段时间,我爸生意经营得很差。
倒弄传呼机赔了,倒弄小灵通又赔了,情绪低落,总是发无名火。
他每次回来都喝得醉醺醺,半跪着跟我后妈道歉,埋怨自己没能照顾好她们母女。
对我这个亲生儿子,他则是厌恶至极,张口就骂。
我们父子关系越来越差,都是后妈徐丽的功劳,她嫁过来之后,就没再工作,成了一名家庭主妇。
她很闲,开始研究算命。
结果就推算出来,我跟我爸命理八字不合,注定事事不顺。
我爸对此深信不疑。
如果付晓雅咬定我对她耍流氓,彻底激怒此时的我爸。
我不是被打死,就是被打残,最终的结果,还是要被撵出家门。
“我走!”
我松开握紧的拳头,彻底心灰意冷。
“不送,记住姐的话,你这样胆小如鼠的吊丝,没用的废物,注定不会有女人喜欢,安心当一辈子的老处男吧!”
这种话,太刺耳了!
也是对男人的最大羞辱。
我选择忍气吞声,默默回到自己房间,拿上身份证和交补习费的两千块钱,决然地离开了家。
天黑了,风很大。
我流浪在街头上,像是一片风中的树叶,又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行尸走肉,心中只有悲凉。
街边一扇扇窗内亮起灯光,那是一个个家庭,或正在准备团聚的晚餐。
而我,已经没有了家。
我想到了我妈,分开后再没见过,通话次数屈指可数。
我在她的心里,应该还有一点地方吧!
找到个电话亭,我含着眼泪拨打我妈家的电话,响了好久也没人接。
又打了几次,依然无人接起。
我只好走出电话亭,在夜风中茫然四顾,不知何去何从。
漫无目的的我,从长街走到公园,又从公园走进小巷,再重新回到长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