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依想说,不是她妈妈受不了。
而是,姥爷受不了啊。
“这事情太久远了,久远的我们都忘记了事情本身的性质,那是我的姥姥曾偷偷和我说过,说我的太太姥爷,才华横溢,文采飞扬,年纪轻轻就榜上有名,中了状元,但因为他洒脱随性,又没有家族庇佑,所以不受重视,也一直郁郁寡欢,于是,他一时恼怒,随性而起,便辞了官,结果在游玩时,碰到了农民起义军,而他因为没逃脱掉,竟然被抓了,被处死之时,他碰到了一位年少成名的将军,那将军很是欣赏他,两人一起把酒言欢,写诗作赋,很快,两人便成了至交好友,而我太太姥爷也一直留在农民军中,陪着那位年轻将军征战南北。”
说到这里,杨姥姥叹息一声,“世间所有的事,怎么可能会事事顺心呢,若是一直如此,我太太姥爷也会很乐意吧,然而,没过多久,农民起义军中出现了分歧,那位年轻将军很明白自己的处境,于是他把自己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婴交给了我太太姥爷,让他务必带出去,并帮忙抚养长大,我太姥爷心善,想带着他已经三岁的儿子出逃,想要保留他的一丝血脉,然而,那年轻将军听后,却一脸的晦暗,只坚定地说,按照他说的做即可,只需要带女婴走即可,在我太姥姥前行的前一晚,那年轻将军的另一个至交好友也来了,他竟然是一位术士!他进来后便一言不发,抱着那女婴就进了内室,不一会,在门外的太太姥爷就听到内室传来女婴的啼哭声,太太姥爷吓了一跳,想要进去,却见那年轻将军一脸的镇定,不仅不让太太姥爷进去,还只说,他是为了他女儿的未来,不得不如此,也请太太姥爷为此事保密,不明所以的太太姥爷看在两人有过命交情的份上,答应了,再说那是将军的女儿,不管他对是婴孩的女儿做了什么,太太姥爷都没有权利阻止。两人在门外等了大半夜,才见术士满脸苍白,双眼疲惫地从内室出来,他出来后,依旧一言不发,把女婴交给了将军,转身就走,然而,还没走出几步,他就栽倒在地,昏死过去,而对于他的死活,太太姥爷就不知道了,因为,那年轻将军拿出一个圆形玉佩,一个你现在手上戴着的青铜扳指递给了我太太姥爷,告诫他,玉佩一定要传给他的女儿,或者他女儿的后人,而青铜扳指则是送给太太姥爷,作为抚养他女儿的代价,然后就连夜把我太太姥爷送走了,而护送我太太姥爷走的那些士兵,都是那将军的死士,看来那年轻将军很是重视被太太姥爷带出去的这个女婴,太太姥爷一直都很疑惑。”
杨姥姥说完,深吸了一口气,“那女婴到底如何得将军的重视,我太太姥爷不知道,因为,一路上他们都被围追堵截,死士也死了一大半,后来,我太太姥爷做了个往南走的局,其实他们偷偷北上了,这次他们没有走内陆,而是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太太姥爷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那时候他们还带着几大箱子的财宝,当走到咱们现在这个地界时,他们被一群土匪撵进了山林中,太太姥爷当机立断,把那一箱箱的财宝推进了山崖下的湖底,然后在死士的保护下冲出了土匪的包围,太太姥爷和那个女婴逃出来了,但,那年轻将军派出来的死士则全部战死,一个不留。”
说完这话,杨姥姥眼圈都红了,“真是可惜了,那群忠肝义胆的死士,后来太太姥姥就隐姓埋名,在这里生活了下来,然而,他一直没把女婴的身世告诉任何人,包括女婴,因为他已经把女婴当成自己的亲女儿,他害怕,她再次被卷入那股血雨腥风中,他感念那年轻将军的厚爱,他不能让他的骨血再次遭到杀戮,毕竟那段逃亡的日子太过血腥,也让那么多死士献出了他们宝贵的生命,所以,他不舍得再有人被伤。”
顾依叹息了一声,原来,这里面有个这么凄惨的故事。
“然而,想象是美好的,现实却很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