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好似看不到亦听不到旁人对她的指责议论。
就连幼童都能随意欺负,石头打在她的身上,早已没了痛感。
比起叶浅夕给她下的毒来说,不过是雨点般的疼痛。
一双眸子,柔弱无辜地盯着和逸居那三个烫金大字。
那上面随便掉下来一块金箔,都能让她吃个饱饭。
可眼下她需要的不只是温饱而已。
随着那门中走出的一位白衣覆地,轻纱遮面的盈盈秀女,萧绾柔的眼神逐渐聚焦。
百姓们将其奉为神明,而自己遭人唾弃,强烈的反差感让萧绾柔的心头一颤。
她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胡乱地将散乱的头发拨开一条缝隙,几日食不果腹,茶水未饮她鼓着一丝倔强,艰难地爬上和逸居高高的阶石。
这是陛下对叶浅夕厚爱,可笑的是,她的皇伯父给她的恩赐却只有贬为庶民。
这道门槛她永远无法越过的,但只要叶浅夕允许,她就能在此获得庇佑。
再无人能欺。
比起去求顾言知,还是叶浅夕这里好下手。
故而她沉溺了三日才奄奄一息地来到这里。
“叶姑娘。”嘶哑的嗓音,低垂的头颅预示着她的失败与臣服。
“听闻和逸居收容无家可归的女子,可否请叶姑娘赏我一口饭吃。”
她高举着自己的双手,围观的人群有的心中生怜,有的指责她厚颜。
底层百姓最不缺的就是怜悯之心,她的惨状便是武器。
“萧绾柔,你好像找错了地方。”叶浅夕指着不远处顾言知的府邸,柔和又清泠的嗓音尽量表现的和谐些。
“你该去找顾言知,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会帮你的。”
萧绾柔趴在台阶上,苍凉的冷笑着,“夫妻?他若是真的念及夫妻情分,怎会将我囚禁日夜折磨后再逐出府外,怎么会砍掉我的双手?”
乌发散落在其苍白的容颜上,看不清她此时的表情,但那恨意从喉咙深处溢出,何其真实。
一席话,将顾言知推上了舆论之潮。
无需叶浅夕开口这对怨侣已反目成仇。
围观的百姓中,那将军府的小厮,拨开人群匆匆向自家府邸跑去。
“叶姑娘,我是来向你认错的。”
“若是有悔,何不去庙中落发为尼?”
她不过是个没了双手的废物,寺庙如何能容得下她。
长街流浪,乞丐欺辱,这些日子她像是过了几年的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