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知面无表情地盯着抖如筛糠的萧绾柔,好似听不到商羽的质问。
倒是他身边的副将命人把他带出来用刑。
商羽经脉尽断根本无力反抗,任由守卫拖行。
他抽动着嘴角,路过他时将口中的血水吐出,却被顾言知一个闪身,轻松躲了过去。
守卫为讨好顾言知又将其痛打一顿。
商羽赤目,口中血丝险些堵住喉间,却不忘嘲讽,“顾言知,你杀不死我的。”
纵使一身伤,沦为阶下囚,他也依旧瞧不上此人。
只要同心蛊在一日,他就永远别想摆脱他。
原以为他会生气,可顾言知却十分冷静。
甚至还用剑柄挑开他眉间的发梢,好看清他落魄凄惨的脸,“商羽,你可知,这世上有句话,叫做生不如死。”
他笑得令人胆寒。
“顾言知,你以为我会怕吗?”
身为奴隶,自小生活在斗兽场,为让那公主开心,北狄每月便会有一次人兽之战。
他能活下来,早已不在乎会受多少伤。
早已麻木的身心,非是那女子,无人能真正伤他。
“若是绾柔有任何生命危险,我会用我的命祭她,到时你也会与我一同死。”
在她听不到之处,他才敢如此唤她。
果然他看到了顾言知脸色僵硬,一阵青白,他还未笑出脸庞便一阵剧痛。
顾言知大力一拳,又用剑抵着他的脸,划出更多血痕,切齿道:“商羽,如今你以为你还能威胁我?”
“我要你看着,你在乎的人根本不屑看你一眼。”
此话杀人诛心。
商羽却满不在乎,嘴硬的不只是他一个。
他转首望去,几许光晕透过牢房墙壁上的小窗,映入萧绾柔苍白的面颊。
虽身陷囹圄在他看来与初见无异,依旧动人心魄。
可她始终垂目,不愿看自己一眼。
他又望了眼那狭小的窗口,金波惹尘,斜投入影。
想来外面必然艳阳一片,他心中依旧暖意昂扬,能守着心中的那一丝光亮,便已足矣,哪怕她想要他死。
可他活着萧绾柔才能有一丝生的希望。
除了北定王,萧绾柔是第二个能让他有着身为人的情感。
他背叛过那人,却不能再背叛自己的心。
“给本将好好照顾他。”顾言知声落,商羽被带走。
森冷的天牢传出他一阵阵狂笑,“你这个失败者,若没有我们,你还不知身首在何处,顾言知,你等着…”
他被放置在刑架上,口中依然念念有词,直到有人用带有倒刺的铁鞭抽打,他才因痛止住咒骂。
这样‘顶好’的待遇自然是顾言知的安排,杀不了他,但每日能折磨一番,也能让他心中痛快些许。
顾言知睄了一眼那浑身是血的人,冷漠的神情里带着一丝邪魅的笑意。
沈熙月的话一遍遍在耳边重复,宜王与萧绾柔将他当作傻瓜愚弄,还派商羽这个奸夫日日在他眼前晃悠,二人在自己眼皮子低下苟且,这几人心思歹毒,死有余辜。
说不定萧绾柔婚前不节小产便是他的孽种。
对这样的人来说,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鞭笞的声响提醒着萧绾柔,她身处牢狱是无比真实的。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她颤声问他,干裂的白唇抖个不停。
耳边回应的,只有隔着牢门的刑室一声声痛苦的呜咽,唯一能告诉她的商羽此刻已开不了口。
可萧绾柔却丝毫不关心那人,忽地她抬首,“言知哥哥,我们宜王府究竟怎么了?”
一觉醒来,由天堂跌入地狱,她迫切地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从前在燕南,言知哥哥这句称呼足以暖化他的心,让他体会到何为幸福,可现在他只觉得恶心至极。
男子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