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鸣三声,柳清婉从梦中惊醒。
晨起看医书识草药,又去隔壁教幼童读书。
看到她的身影,又来问想了一晌午的问题,“阿月,为何你会尊父母之命嫁给顾将军呢?”
那奇异世界她不能理解,但在她看来有那样出众的母亲,眼前的女子是不会束缚在此的。
这话问到了叶浅夕的心坎上,她叹气:“因为我爹,他嫌我麻烦…”
说着她吸了吸小巧的鼻翼,母亲成婚时已然二十有五,她也想晚些时候成婚,但父亲离了母亲格外偏执,所以刚过及笄便匆忙将她嫁出去。
她不愿嫁给一个并不喜爱之人,新婚之日顾言知问她可否饮酒时她便一口气喝下,一醉不醒。
若是那人敢轻薄,这门婚事她是非退不可。
好在那时他还算君子,这便是顾言知留给她的唯一好印象了。
一去边关生死未知,她心有愧,尽量对婆母好些,换来的竟是算计之心,联合外人置她于死地。
柳清婉听着她的遭遇,不住地连连哀叹,“现在想来那萧绾柔能将林氏送入大牢还是有些胆量的,这一家子就得让她治治。”
叶浅夕也笑:“恶人自有恶人磨。”
顾家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了,她想去寻父亲,也想知道那人的下落。
无寻一睁眼便见蒲月狠厉的眼神盯着他。
虽是习武之人也着实吓了一跳,几乎从榻上弹起身。
他迅速望了眼自己,好在衣裳整齐,待定了神后,才问:“蒲月姑娘,有何事?”
此举引来蒲月嗤了一声,“你这个浪荡子,随便住人家女子的宅院,不知羞,若不是小姐来让我看着你醒来告知她,我才不会靠近你。”
她打着瞌睡,宿醉未醒,今早又被小姐叫醒来看他死了没有,当真讨厌。
她一开口有些酒气,无寻不敢捂鼻,暗叹这恐怕是个难缠的。
蒲月已从大家口中得知了这段时日发生之事,但她始终认为小姐是要嫁人的,不能坏了规矩,行至门边,她又转过头。
无寻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即便伤口撕裂还是勉强露出一排白牙来。
她能跟顾言知对上几招,现在的自己或许不是对手。
蒲月瞪他,又翻了一眼,威胁道:“我们小姐有话问你,你若是不老实回答,你就在这里长眠吧!”
她哼了一声,提起裙摆去找小姐,一路盘算着怎么赶他走。
无寻望着离去的倩影,懵道:“长眠?”
是死的意思吗?
不多时,叶浅夕的身影出现在门边,她吩咐蒲月将门关上,在外守着。
临走时蒲月威胁的眼神射向他,无寻顿觉后背发凉,垂下眼帘,恭敬道:“叶姑娘…”
叶浅夕在门边停下脚步,屋内的血腥气几不可闻,对她来说还是很重,但若要克服必然要坚持,于是她又走了几步。
无寻欲起身,叶浅夕将他拦住,“无寻公子,你昏迷了一日一夜,当好生休养不必客气。”
昏迷这样久,其实是她三人轮番将人折腾昏的。
即便如此,无寻还是不能不讲礼数,只是还未起身便见人来。
她勾唇,笑得明媚如花,连声音都是欢喜的,“前夜将军府走水,是你放的火?”
听出她开心的意味,无寻心道不妙,怎么也不能让叶里在叶姑娘心中留下好印象。
还以为她是要问王爷不告而别的事,不免为王爷叫屈,当真一点都不在意他啊!
无寻略有不平道:“前夜?哦,我与叶里切磋武艺,并未去往城南。”
果然是叶里伤的,他的嘴当真与其主子一般严。
叶浅夕也不与他弯弯绕绕,拿出那封信。
无寻一下便明白了,还是王爷了解她,她果然不听话。
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泄露王爷不让说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