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宗赵构对金的态度非常明确,就是“和”。作为君王,他从未考虑过北伐中原,收复河山,他只在意自己的皇位和眼前的享乐。
见高宗注视着自己的书法,秦桧顿时明白了。自始至终,高宗最大的心病都不是金人。
果然,高宗说道:“当年太祖皇帝登基之时便立下祖训,对武将要严加约束。只可惜外敌入侵,国难当头,朕不得不重用武将,以至于他们个个好大喜功,拥兵自重,全然不把朕这个半路皇帝放在眼里,甚至连朕的家事他们也要过问。如今,大敌退去,他们又联名上书,强迫朕准许他们北伐,实则便是手握兵权,居心叵测!”
不出所料,高宗的言语印证了秦桧的判断。比起金国,高宗更忌惮的是岳飞、韩世忠、刘琦、张信这些武将,他是怕这些人手握重兵,谋反来夺他的江山,让苗刘兵变的历史重演。
宋在军事上的失衡,很大程度上和宋太祖赵匡胤当初所定下的国策有着直接关系。为了避免自己的经历重演,太祖刻意的对武将进行打压,甚至在对敌作战时,统兵主将都是不懂军事的文官。如此畸形的安排,军队岂有不败之理?
扬文抑武的思想一直延续,直到金军兵临城下,国将不国,高宗为保一隅江山,不得不启用韩世忠、岳飞等功勋武将。
即便这些人都是忠心耿耿,并无二心,但他们手中的兵权如同高宗头上的紧箍咒,在他看来,金人要防,这些武将更要防。
秦桧低着头,没有作声。
高宗走过来,问道:“爱卿可知朕的用意?”
秦桧道:“陛下洪福齐天,万岁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高宗大笑,笑得秦桧的心里有些发毛。
突然间,高宗拍了拍跪在地上的秦桧,意味深长的说道:“如今这两件事压得朕寝食难安,爱卿是朕的左膀右臂,还望爱卿能为朕分忧啊!”
“陛下……”秦桧擦了擦额头的汗,欲言又止。
在他看来,这是高宗下的口谕,是君王之命!他虽身为宰相却也无力违抗。
“这两件事固然棘手,但朕相信爱卿定能胜任。”高宗道,语气中满是不可违背:“与金议和之事,朕会派人与爱卿同往,至于第二件事……朕自会给你指点!”
正是“君命难违”,秦桧知道他已经被推到了台前,而高宗自己则隐匿于他的身后,可这是高宗的君命,谁都没有说不的权利。
见秦桧没再说什么,高宗又道:“秦爱卿大可放心,有朕在,爱卿绝无后顾之忧。”
“承蒙陛下厚恩,授以重任,微臣只怕辜负了陛下的信任……”秦桧低声说道。
这个时候,他还想再做一次推脱,虽然也知道高宗已拿定主意,可他实在不想接过这烫手的山芋。
此刻,高宗脸色一沉,看向秦桧。
秦桧赶紧低下了头。
“你只管放手去做,顺利则最好,便是不顺,朕也会知道不是你的过错!”高宗言语中尽显帝王的威严。
“呼……”秦桧长出了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微臣自当竭尽全力。”
秦桧走后,高宗依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又看向摆在桌案上的请战书,表情复杂,似有气恼,又有惋惜,更有决断。
秦桧得了高宗的授意,回到家中,一筹莫展,长叹不已。
正这时,从内堂走来一个中年女人,看那女人虽已是半老徐娘,却当真是风韵犹存。五官标致,身形匀称,气质高雅,眉宇间透着魅惑,仪表中不乏精明,此人非是旁人,正是这座宰相府的女主人,秦桧之妻--王氏。
这个王氏可不是常人,当年的王家也是显赫一时,王氏的祖父王珪,一度深受宋仁宗器重,官至宰相,只可惜后来失宠,王家也从此没落。
好在王珪为孙女选了秦桧这个好郎君。那时候的秦桧虽是贵为新科状元,却在仕途上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