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龙心事重重,兀术看在眼里,询问缘由,陆文龙利用李香童的书信搪塞过去,兀术并未生疑。
可是陆文龙的反常还是引起了哈迷蚩的疑心。为了警示兀术,哈迷蚩提到了十三年前的往事。
兀术皱了皱眉,道:“军师到底是何意?”
哈密蚩道:“主公与殿下的感情世人皆知,如今殿下又为我大金国屡建战功,可谓我大金国的第一勇士,但是……”哈密蚩偷眼看了看兀术,见兀术在听他说话,只不过面色阴沉。他没有因为兀术生气而就此住口,而是继续说道:“臣从不怀疑殿下对主公的感情,对大金的忠诚,但恕臣斗胆进言,目下大战在即,凡事都有万一……”
“不要说了!”兀术喝止了哈密蚩,哈密蚩连忙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低下了头,其实兀术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
兀术表情严肃,在帐内来回踱着步,过了一会儿,他慢慢冷静下来,决战将至,任何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左右战争走势的胜负手,更何况是英勇无敌的陆文龙。
兀术看向哈迷蚩,还是开口了:“军师的意思是……”
哈密蚩一直等着兀术问他,于是说道:“臣也是从那日韩世忠和殿下在阵前的对话之后,一下子想起了当年潞安州的往事,臣得知韩世忠和陆子敬是结义兄弟,臣是怕韩世忠的话对殿下有所影响。再者殿下擒得韩世忠之女韩秀君,一直留在营中,此女貌美如花,而殿下本就是情窦初开,多情风流之年,倘若对韩秀君动情,而韩秀君又早已从其父那里得知了殿下的身世,难保她不告诉殿下啊!”
兀术一字一句的听着,听得很仔细,他想了想,说道:“我带我儿胜过亲生,我儿绝不会负我。”
哈密蚩道:“臣也是这么想,不过臣以为还是再稳妥些为好。”
兀术道:“军师有话直说。”
哈密蚩道:“如今岳飞高挂免战牌,我军也可借机整军歇战,即便战,也可令他人出战,不可再让殿下单独出战。另外,韩秀君不宜留在殿下营中,应命人解往汴京城,此女是韩世忠的掌上明珠,说不定将来会对我大有用途。”
兀术明白哈迷蚩的意思,他是想把韩秀君拿在手里作为人质,好让韩世忠投鼠忌器,又或者用韩秀君来要挟韩世忠。
兀术深知哈迷蚩善用计谋,可他的这个军师为求胜利不择手段,有的时候用的计谋便是连他这个主公也不太认同。兀术本就是个堂堂正正的大将,他希望以自己的实力,光明正大的在战场上击败面前的敌人,这样的胜利才是对自己最好的证明和褒奖。他是不屑用那些卑劣手段的,因为在兀术看来,那样即使胜了,也有失大将之风。
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一场大决战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兀术虽然不愿去质疑儿子的忠心,但他知道哈密蚩如此进言,是以大局为重,为他着想,没有私心,只好点头答应。
近年来,兀术在与岳飞、韩世忠等宋将的对战中并没有占到上风,更为糟糕的是先前兀术指挥金兵攻宋不利,非但没有扩大版图,反而接连失利,被宋军收复了数座城池,战线也被宋军压缩至汴京以南。
这样的局面让熙宗皇帝很是震怒,他临阵削去了粘罕的兵权,实质上也是在敲打兀术。
朱仙镇大战对于兀术来说是一场只能胜利不能失败的战役,这一战不仅决定着兀术的命运,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决定着金宋两国的国运。
因此,身为三军统帅的完颜兀术必须做好一切准备,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进去,不能有哪怕是那么一丁点儿的差错,因为也许看似细小的纰漏就会铸成大错。
夜里,兀术躺在榻上,久久难以入睡。
突然间,帐外似有动静。
“何事?”兀术问道。
没有回应。
兀术看向帐外,说道:“来人!”
帐帘开启,从外边走进一人。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