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为撒子要堆上围挡?”
“要动迁嘛,都要拆掉喽!”
“大台阶上的房子也要动迁吗?”
“要的,都要拆掉,说是要盖高层”
苏江北听到这个消息,赶忙跑上大台阶,正巧遇到陈三婆家也在搬东西,赶忙走了过去。
“三婆,您老也要搬走啦?”
两年多未见,陈三婆老了许多,本就直不起来的腰,弯得更低了。
“哎呦,是你这个崽娃子!”
陈三婆拉住苏江北的手,又把手里的雨伞往苏江北的头上举:“崽娃子,好久莫得见你,去哪个地方咯?”
“三婆,我去外地工作了。”
苏江北接过雨伞,笑问:“您老身体还好吧?”
“还好还好,阎王爷还没惦记我咧!”
陈三婆让家里人继续搬东西,她则拉着苏江北进屋,找了一条干毛巾给苏江北擦身上的雨水。
“三婆,莫得关系。”
苏江北的眼睛有些湿润。
那不是雨水,是被关爱后的情感释放。
“娃儿,三婆晓得你舍不得,三婆是老了,可三婆的耳朵还好用,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娃儿,是沈家的女娃子对不起你,你还回来做撒子嘛!”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是这样。
沈渝未婚生子,之前还总带着孩子过来,各种流言蜚语自然就传了起来,陈三婆也就听到不少。
“三婆,不是的,沈渝没有对不起我,我是到外地工作。”
苏江北只能这样替沈渝辩解,其他的话也不晓得应该怎样说。
“三婆,动迁补贴给的还可以吧?”
“还好的,听他们说,开发商就是女娃子她爸,叫撒子沧浪”
说着,陈三婆冲门外喊了一嗓子:“那个开发商叫撒子?”
“成都沧浪集团的地产公司,老板儿就是沈重山。”
“对对,就是他。”
“我晓得。”
苏江北并不知道沧浪投资被重组,也不晓得公司被沈重山接管,这些对他来说并不重要,况且当初把股权全部转给沈渝,他就没想过要干涉沈渝的决定。
与陈三婆聊了一会儿,苏江北来到老房子。
院门没上锁,院子里也显得很脏乱。
木芙蓉树的落叶覆盖在歪倒的两把老藤椅上,在雨水的冲刷下,蒙在椅子上的灰土以及枯树叶形成了泥浆,让两把老藤椅看起来脏兮兮的,如同两个早被遗弃的破烂。
苏江北看得心酸,上前把两把藤椅拎到房门口,从老地方取出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后,将椅子拎进屋里,找来抹布,沾着清水一点一点将两把藤椅擦拭干净,又用干毛巾仔细地擦干。
随后,他坐在藤椅上,望着屋子的一切。
房子里的物件基本未动,都是些旧物,已经用不上了,按理说也没必要搬走。
不过,苏江北在这里住的年头不短,对房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有感情,看着这些曾被自己用过的东西就这样被遗弃,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尤其是两把老藤椅。
这两把老藤椅是苏江北和夏澜在一起的时候买的。
或许,沈渝觉得跟她毫无关系,不值得留念,也就跟这些老物件一起扔在这里,应该是这样。
可是,真的应该这样吗?
真的无关吗?真的要这样绝情吗?
难道这两把藤椅上没有承载她的记忆?
难道那些有过的甜蜜时光,一点都不值得留念吗?
陡然间,苏江北的心里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这是从未有过的疲惫,即便之前最难过的时候,也未有过。
“总有人要远走,总来不及挽留,在分岔的路口,在下雨的时候,总有人要厮守,还剪不断离愁,别和往事战斗,我们不是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