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生,绕开他!”我大喊道。
这绝对不是什么幽灵船。
这倒像是“棺材云”。
我记得有一次和阿爷去北面的草原替人收账,回来的路上,曾经在大巴车上遭遇过一场暴雨。
当时的云彩压的很低,方方正正的,像是个超级大豆腐块一样,几乎贴着草原的地面,南北两三公里,黑压压的,就横在我们前去的路上。
那司机远远见了,就把车停下了,死活不肯往前走。
阿爷问为什么不走了。
那司机就说,前面是棺材云,冲过去,十有八九会出事。
阿爷是头回监狱里洗澡——没开过眼,自然不信。总觉得这司机是有利可图,所以,就开始挥舞拳头吓唬对方。
可即便是这样,司机还是不开车。
车上的草原人也纷纷解释,都说那叫棺材云,进去是要被雷劈电烧的。
就在阿爷和他们争执的时候,公路上一个放牧归来的牧民赶着一群羊经过。可能是车的喇叭声惊动了羊群,也可能是前面的云和暴雨惊吓了羊,反正刚才还好好的羊群,突然就撒了欢。
那牧民痛心疾首,顿足握拳,追到一半,眼看着羊群进了那棺材云之中,就停了下来。心疼的哇哇直哭,却不敢追了。
就这样,大雨足足下了一个小时,那云彩也才缓缓抬升散去。我们的车重新启动,开了一公里之后,就看见路边上,全是死羊。
那些羊,全都烧焦了羊毛,死相惨烈,就像是经历了一场火灾是的。
可实际上,周围的草地却青青翠翠,一点火烧的痕迹都没有。
阿爷虽然嘴硬,却也不得不服气。
司机得意地说:“这种云,在大草原上也不常见,但只要一出现,那就得远远避开,你看着那云彩安安静静,里面其实电光闪烁的……”
我想到这些,就猜测,这海面和草原一样平坦无垠,会不会也有所谓的“棺材云”?
可此刻狂风暴雨,视野极其模糊。
陈海生已经认定了,前面就是所谓的幽灵船,马上就要重现当年的诡异画面了。所以,他根本听不见声音,更听进去我的喊声。
他瞪着双眼,死死盯着前方,整个人已经陷入到了极度的亢奋之中。
徐云朗似乎也瞧出了端倪,皱眉道:“我怎么嗅到了一股子生腥的气味……似乎不对劲吧,这是雷暴之后那股子臭氧的气味。有雷……”
我二话不说,冲进了驾驶舱,朝着陈海生道:“赶紧避开,这不是幽灵船。”
“怎么可能?你看那灯,不就是桅灯、舷灯和探照灯吗?这明明是一条船,却没显示在我的仪表盘上,这不就是幽灵船吗?能看见,却摸不着……”
“你清醒清醒你的脑子!”我喝道:“什么船能这么高?幽灵鬼船都是几十年前,甚至上百年前的旧船,怎么可能这么大?你这不是幽灵船,这是他娘的幽灵航母!快让开,这是棺材云!”
“罗先生!这可是好不容易碰上的机会,你不能因为自己胆怯,就阻拦我,让开……”
“你混蛋!比胆大,老子的胆子大可囊天!”我见他执迷不悟,便大骂道:“动动你的脑子,别犯浑。你熟悉大海,可我熟悉危险。我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你要是执迷不悟,别怪我翻脸。别忘了,我才是这次出海的东家,是我花钱在雇佣你。”
陈海生闻言,瞪着眼,呼吸急促地看着我,一脸的不服气。
“不服气你也给我憋着!”我大喝道:“回忆回忆你爷爷叙述的故事,那幽灵船压根就不是在狂风暴雨之中出现的,而是在风雨之后,悄无声息来的……快转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