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才刚挂了线,便又接到另一个人的来电。
是一个她完全意料不到的人。
陆之柔。
她问顾南枝今晚有没有时间,想约她出来吃顿饭。
顾南枝现在一个无业游民,每天闲宅在家里,哪会没有时间。
直接说“好。”
用餐地点订在商业街的一间私人高级西餐厅。
里面环境清幽静谧,一盏盏瓮形吊灯树型排开,法式装修风格浪漫又复古,有种置身于上个世纪老式电影的沉浸感。
陆之柔订了一处包间。
服务员仿佛早早预料到顾南枝的光临似的,一见到她进来,热情迎接上去。
“您好!请问是不是顾小姐?”
“我是。”
“陆小姐正在里面一处用餐间等着您,请随我这边来。”
他们穿过一处弹奏钢琴曲的大厅,往廊道方向走去。
陆之柔坐在靠窗边的位置,一边轻酌着手中红酒,一边欣赏着楼下夜色璀璨风景,神态慵懒中夹带着一缕轻愁。
像是心事重重无法郁结的惆然。
见到她进来,瞟了眼身后站着的两名保镖,嘴含讥诮,讽刺道:
“你现在出个门都这么讲究了吗?”
顾南枝没理会她的嘲讽,漫声交代保镖在门外等候,便跟随服务员的步伐,往陆之柔坐着的餐桌走去。
陆之柔的视线一直在她身上徘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小细节。
“你这几天是没吃好,没睡好吗?模样怎么比老太太出殡那日还清瘦许多?”
顾南枝下意识探手抚摸自己的脸颊“很难看吗?”
陆之柔直截了当说“难看!”
顾南枝一怔,下一秒便黑了脸。
暗想,真笨,自己挖个坑把自己亲手给埋了。
“你找我什么事?”入座后,她开门见山问。
陆之柔笑,轻哂一声“没事就不能找你吗?”
她听后噎住,嗔了陆之柔一眼,便拎起面前一杯柠檬水自顾自喝起来。
陆之柔优雅拿起一个高脚杯,准备倒杯红酒递给她
“别喝那水,喝这个,89年的,酒香醇厚。”
顾南枝赶紧拒绝“之柔姐姐,我不喝酒。”
陆之柔已经将红酒往高脚杯里缓慢灌“为什么不喝?红酒而已,不会醉的。”
“不是怕醉。”顾南枝解释“我对酒精过敏,会长红疹的。”
上一次喝醉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骨牌效应,导致后面一连接二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再也不敢喝了。
“长红疹?”陆之柔呢喃着问“这事怎么没听妈妈讲过,她不知道吗?”
顾南枝听她这么一问,恍了恍神。
心道,这事妈妈怎么可能知道?从小到大,自己又不跟她住在一块,恐怕她连自己几岁来大姨妈都不知道,更别说其他了。
说实话,十八岁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会对酒精过敏。
因为哥哥说,她还没未成年,不可以喝酒。
她也听劝,每次哥哥来德国,跟爸爸在啤酒馆喝酒聊天时,自己干坐一旁,只喝凉白开,又或者纯果汁。
从不吵,也不闹。
好不容易等到她十八岁,终于可以放胆喝了。
啤酒喝到一半,人还未醉,全身奇痒无比,掀开衣袖一看,触目惊心的红,一寸一寸,斑驳覆盖在白皙娇嫩的皮肤上。
自此以后,她怕了,再也不敢随便乱碰任何酒精。
而傅既琛跟爸爸,也是送她前往医院的路上,才揣测她是对酒精过敏了。
不过这些话,她不想对陆之柔说。
再者,有什么好说的呢?
于是,随口糊弄过去“不知道很正常啊!她没问,我也没说。”
话音落,猛然醒觉自己又说了蠢话。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甚至夹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