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淑宁似乎是醒了,娴宁擦了擦泪,拿起放在一旁的参汤,轻轻吹了吹,准备喂给淑宁喝。
淑宁脸色淡淡的。勺子喂到淑宁嘴边,可她却没有张口。
娴宁温言劝慰:“姐姐喝些吧。喝了才能好。”
淑宁脸上平淡极了。
这些年她嫁进侯府,也跟着唐氏来往于京城各家,虽然不掌家,可也见得多了。
她知道,自己这身子,只怕是撑不过今日了。不然,府医也不会只熬些参汤,不开方子。为的也只是吊着自己的气命。能多几日是几日了。
可她自己是一日都不想活了。
丈夫不爱她,婆母瞧不上她。这也就算了,可她那么相信的亲生妹妹,竟然肖想她的枕边人....
想起方才盛行远质问娴宁的话,淑宁心头一痛,剧烈地咳嗽起来。
娴宁见淑宁这样,忙放下参汤,掏出绢帕来给淑宁擦嘴。
谁知打开绢帕一看,一抹殷红色的血迹赫然显然。
娴宁惊得不知所措,愣了半天才慌忙要站起来出去找府医:“大姐姐...你别急,我,我这就出去找人......”
话没说完,就听见淑宁轻声开了口,招呼她回来。
“别...别走...”
娴宁面露犹豫,就听淑宁缓缓道:“...我,我是肝气郁结,出了这口气...就好了...”
娴宁不懂医术,但确实见淑宁脸色渐渐和缓下来,这才将信将疑地坐了下来。
淑宁躺在床上,缓了半天。就在娴宁以为淑宁要睡着的时候,就听见淑宁悠悠开口。
“...你说,我的孩儿.....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我的孩儿…会不会怪我…怪我害死了他?”
娴宁睫毛颤了颤,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睛。
淑宁似乎回忆起了从前的日子:“还..还没出嫁的时候,我们...我们最是要好...那时候,我还说...若是我们能嫁...嫁到一家去,永...永远不...分开就,就好了....”
娴宁流出泪来,轻声道:“大姐姐快别说了,养养精神吧。”
淑宁充耳不闻:“...从小,你...你就心地善良,我...我也最疼惜你...可后来,你,你渐渐不和我一块儿玩了....反而和小八...她关系最好....”
淑宁细细瞧着,提及伊初,娴宁的脸色似乎白了两分。
“大姐姐...别说了...”娴宁快要哭出来。
淑宁嘴角微微勾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定定地看向娴宁,挣扎着抬起上半身。
“...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我那带着,带着麝香的荷包....到底是怎么回事?”
娴宁原本煞白的脸上顿时红得惊人。一双杏眸瞪得圆溜溜的,又惊又恐地看向淑宁。
“大姐姐,你,你在说什么....”娴宁慌乱之中想要站起身。
可淑宁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攀上娴宁的手腕,将她死死拉住。
“我,我就要死了!你!你别叫我做个糊涂鬼!”
娴宁从来都不知道将死之人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她的手腕被淑宁扯得生疼。
慌乱之下,她用另一只手去拉开淑宁,谁知淑宁怒目圆睁,双眼赤红:“你!是不是你害得我!让我这辈子都做不了母亲!”
“说话呀!”
娴宁又急又怕,一扭头,看到床头小案几上摆着的药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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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大太太与婉初坐在淑宁侧屋里等着淑宁醒过来。
大太太坐在暖炕上,不住地抹泪。唐氏也是伤心不已。可淑宁这副模样,明眼人都知道,不过是今明两天的事儿了。
这丧事怎么办,原本是很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