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简直愚不可及!”
钱玉瑶气到不行,恶狠狠地怒视着季阳,“她从下界来海神不过半年,云芸乃是菩提之地的宗门弟子,她们不知道就算了,你季阳的脑袋是被驴踢了吗,连这个都不知道,害死了她,我看你怎么跟陆猛交代。”
她越想越气,最厌烦不惜命的修行者和忘记带脑子出来历练的人了。
楚月默然不语。
月族故人之事,可以与季阳随口道一句,却不能逢人就说。
她对钱玉瑶并无敌意。
偏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俯身蹲下,皓腕瓷白如霜,纤长的手缓慢地拨开了黄到发脆的枯草。
钱玉瑶怒吼:“叶楚月!”
楚月似若未曾听到,无动于衷。
钱玉瑶想上前使用阵法阻止,又觉得犯不上为了一个叶楚月搭上自己的命,便在原地自我纠结挣扎着。
毕竟。
她七岁那年,算命的先生说过,她今年会遇到贵人,若找到了风势的方向,日后便是躺着也能荣华无忧的日子。
可不能把这般好的荣华之命折在了叶楚月的无脑之举上。
她瞪大了眼睛,像是面临火山喷发般,死死地看着地上的月石。,
楚月拨掉枯草,半蜷起的手掌,轻拂掉了红月石表面厚厚的一层灰土。
她轻声说:“我不知前辈哪一位祝月师,但晚辈不愿看到,月族的族人,被遗忘在上古的枯草里。”
“我知道,世人或是厌恶、恐惧红月石,兴许连你自己,都讨厌过这样的自己。”
“但没关系,红月石,有红月石的美。”
“如若可以的话,我想带前辈看一看,海神的山川河流,菩提的花。”
“前辈,你不再被人遗忘。”
她发自内腑的说完,食指的指腹轻点血月石,双眸微微闭着。
而这,是月族独有的明月礼。
钱玉瑶听着这一番话,抿紧了淡红色的唇瓣,颇为动容。
只是……
这般话,对鲜活之人或许还有用。
对一块不详的石头,毫无作用。
此举,不亚于对牛弹琴,蠢笨如猪。
钱玉瑶张了张嘴,复又闭上,默默往后退去,拉开了几步。
希望那不详之气,千万不要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季阳则是戒备如初,在旁侧目不转睛地盯着楚月和红月石。
稍有动静,他便要替其抗下一劫。
“轰!”
风暴大作。
光芒骤涌。
轰然作响之声惊了在场几人一跳。
钱玉瑶皱着眉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还真不希望,如此有趣又有天赋的人,会因为愚蠢之举而送命。
她恼意地看了眼还在拿着小本子把叶楚月和红月石给画下来的云芸,唾弃不已,两眼阴郁,心底暗骂了一句这没心肝的东西,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在乎叶楚月的死活。
思及此。
再往后退出几步。
且从空间宝物里取出了厚铁披风裹在身上,生怕惹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两眼则在风暴之中缓缓地睁开了两条缝儿,仔仔细细的定睛往前看去。
若见红月,凶兆将至。
这样的话,权贵之后都知晓。
叶楚月指尖下的红月石,光芒之中,出现了剔透犹若翡玉的半透明身影。
雌雄莫辨的人儿,青丝及地,飘扬在了风与光交织的第三种绝色当中。
她闭着眼眸,容貌的美很独特,哪怕不睁眼便有着叫人惊心动魄的气质。
如日照金山之上渡天下苦厄的佛。
是羽化归去的仙。
是九重天上骑凤乘龙的神。
大风,一丝一缕地卷起。
钱玉瑶和季阳心下俱都衍生出了无尽的疑惑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