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听着哭啼声,揉揉额角,太阳穴突突疼。
从南京回来没多久,白曼露整日被困在冷寂无人到访的别墅里,竟然就不甘了寂寞,偷偷跑了出门。
若只是偶然一次偷跑出门倒事情不大。
可就在这个过年的关口前。
她竟然玩了消失。
她与李景和生下的那个孩子送往了杨淑青的浙江老家,隐去了身份,寄在别人的名下养着。原本以为她是初生孩子舍不得,偷跑去了乡下,找孩子。
结果下人来报,并没有。
码头找了一遍。
也是不见。
一家人宠惯这个无法无天的妹妹,听着杨淑青的哭,白义昌暗了脸,说着等找到她,还得痛打一顿,将她批得没有一处是好的,连着杨淑青也骂。而白斯言也是第一次发了脾气,在桌上拍了筷子,说,“妈,别哭了。哭能解决什么事情。这曼露,还不如白舒童,千叮咛万嘱咐,她的娃娃亲关乎着白家生死,结果倒好。”
任意妄为,置家族不顾。
眼下,他还与白舒童交了恶,这下子,头疼得不行。
“这是什么话,她是你的亲妹妹。”
说得,好像白舒童就不是他的亲妹妹似的,导致他出了门,去往了礼查酒店应酬,喝着酒,谈着公会被政府整改大收权、还要被定期监管华侨银行的事情,心情更加不痛快。
瞧见旁桌,两位太太正找着一个算命大师在算命格。
他都出声打断,后仰头调侃道,“要是算命的能准,国运还如此吗?怎么就算不出来闸北战事,要避难,又算不出来得弃都还逃去洛阳呢”
这些话,让人听着汗淋淋。
他还踢了人家的椅凳,说,“这么能耐,也帮我算算我家那银行。”
礼查酒店商务往来多,更是许多政要、名流来上海爱逗留的地方,闻言,纷纷看了过来,对着他指指点点。
为了防止祸从口出,随行的人赶紧拉上了醉熏的他,同周围人致歉,并拉着走。
这一来,引起了小骚动,桌上是议论纷纷。
而边角的一桌,一人喝着酒,轻晃着酒杯,静静看着,不评也不论,侍从给他端来了半熟的牛排,整块端上,刀叉也放了上来。
他抬了眼,阴阴冷冷问,“我难道没说这牛排得切。”
侍从看了一眼手写单,的确写了。
于是致歉,当场给他切,心里正在想着这穿着起球西装,头发长到都盖住额间眼睛的人,看着也不像给得起钱,在这里摆什么阔气。
切着,心思漂移着,不小心就将瓷碟里的酱料撒在了这位靠窗坐的先生身上。
却见。
这先生抬了手,戴了手套,有两节的手指却是空荡。
竟是断了指。
他打量着,下一刻,就被扯了衣领,他的打量目光就被桌上的一把黄油刀刺了过来,在眼瞳前,闪着冷光。
薄薄音对他说,“再有第三次打量,我废了你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