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否定。
说了很多。
但却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
最后只能陷入沉思,不断喃喃道:“我再想想,让我再想想,一定能够有什么办法,有什么事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至于束手无策……我一定能够想到——”
兴许是刚回到四品境,透过天机看到的事物太过于震撼,丁抟这明显已经是有些魔怔。
徐年刚要开口提醒。
不过沈良更快他一步。
他的喝声之中甚至还隐约夹杂着一声剑鸣,似乎斩去了丁抟脑海中愈发偏激愈发繁杂的诸多思绪。
“丁抟,够了!”
“天下事不是你一个人的事,非得琢磨出个答案不可吗?”
“天下大势哪里是一个人就可以掌握?”
“就连儒家圣人都不能一个人决断天下!你以为你是谁,有能耐替这天下操这份心!”
“若是你不喜欢下雨,但明日这天偏偏就是要下雨了。”
“你难道还能让这天不下雨不成?”
“我要是你,就该想着明日在屋子里做些什么,再不济出门也备好一把伞,而不是在这里冥思苦想,如何让这天下不来雨!”
丁抟脑海中顿时一空,神情恍然一怔。
然后他晃了晃脑袋,做了一个深呼吸后,方才那股隐隐有些走火入魔的气息便散去了。
他苦笑道:“是啊,是我着相了。”
“刚突破到四品境,却以天机窥见到了这种事情,确实是有些心神不稳遭受到了反噬,没能认清楚自己是谁,陷入太深了。”
双眼蒙着黑布的道人转而看向徐年,轻声叮嘱道:“徐道友,你当以我为戒,将来窥视天机时,万不可忘记自己是谁,以免误入歧途。”
“至于我们能做些什么……”
“就如沈良他说的,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些事情我们阻止不了也已经无可挽回。”
“但天下这不是还在吗?日子总要过下去,不能因为将来某日可能会有天魔破开封印,就日日夜夜都惦念着此事,不去做其他事情了。”
漕帮已灭,因果已解。
甚至连境界也已经一鼓作气恢复到四品境,虽然丁抟距离他自己的全盛时期尚还缺了些积累,但他在江扬郡这里的事情已经办得十分妥当了。
不管接下来该去做什么,都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了。
“徐道友,那么就此别过,来日因缘再见了。”
“丁前辈,这蜃龙龙珠?”
“于我已经无用了,况且之前就说了送你,我好歹受你一声前辈,又怎么好意思厚着脸皮收回来呢?”
徐年目送着盲道人转身,福至心灵般问道:“丁前辈接下来打算去做些什么?”
丁抟头也没回,轻声说道:“我去看看究竟是哪些个瘪犊子坏了封魔大阵,我虽然不能一力挽回天下大势,但不是没火气的泥人,总要找人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