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块铁板,虽然这块铁板并不是牢固到没有一丝缝隙,但再想击穿也总是困难得多了。
来自有鹿书院的大先生见状,面色虽然平静,但是声音却很凝重:“我如果没记错,在大焱律法之中,只要私自演练规模在五十人以上的战阵,便视同豢养私兵,有造反之嫌了。”
里里外外包围着周清的吕家众人,已经远不止五十之数了。
要结战阵。
可不是有一个擅长战阵的核心就够了,参与到战阵中的每一个人至少都要学过战阵,懂得自己在阵中的位置,气息该如何流转,不然就只会是一锅粥里混进了老鼠屎,非但没有裨益,还会让战阵多出不必要的破绽。
吕家家主嗤笑了一声,重叠在一起以至于有些天然回音的众多声音之中,吕坤河的声音最为清晰:“事已至此,周大先生再说我吕家有造反之嫌,是不是太晚了呢?”
“不过我虽然修的不是儒道,但也是读书人,向来是敬重有鹿书院,敬重大先生。”
“即便是到了这一步,只要周大先生愿意退去,吕家依然是以礼相送,要马车备马车,要盘缠送盘缠,只是不知道周大先生可愿化此干戈?”
吕坤河自认为以吕家的底蕴,压一个周清应当是够的了。
只是这底蕴是用一点便少一点。
譬如这祠堂里的香火,乃是吕家世世代代花了几百年敬香祈福才有了如今的气象,但如果在今日挥霍一空,可又得要花上数个百年才能有今日气象了。
各退一步。
虽然吕坤河也心疼方才先人众魂受到的损伤和消耗掉的香火,但就当前的局势来看,就此罢手才是最符合吕家利益的选择,毕竟保留住底蕴,之后在与漕帮的合作中才不至于成为任其宰割的砧板鱼肉,能够占据一定的主动权。
“镇!”
周清言出法随,一字喝出便让浩然气凝聚出一座大山,镇压向了香火鼎盛的吕家祖地。
结成战阵之中的众人合力顶着浩然大山。
虽然不至于被大山镇压,但是祖祠里的香火气息也在不断消耗。
当然。
周清自己也在承受着言出法随的反噬。
吕坤河怒道:“周清,事到如今你难道还认不清现实吗?以你一人之力,最多不过是消耗我吕家底蕴而已,但我若不惜吕家底蕴,你便走不出我吕家大门!”
周清挥动手中戒尺,砸向已经不能以六品境视之的吕坤河。
雄发英姿的大先生轻声说道:“是啊,我也觉得以我一己之力很难压垮你吕家这数百年的底蕴。”
吕坤河喝道:“那你……为何执迷不悟?”
立命治学的读书人微微颔首,说道:“执迷不悟?也许吧,可是事情总得有人来做,或有千难万敌,也许是落得一死,但吾愿往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