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忽?
徐年无言,微微皱着眉头,因为系统依旧沉寂无声,没有判定完成了选择。
谢彬堂可是说过,他之所以怀着疑心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查起来太过于顺利了,顺利到像是已经刻意做好了安排,就等着有谁来搜集证据。
郁掌柜他们能从远在京城的育婴堂找到这万里之外的西丰楼,显然也称得上顺利。
这些难道也是因为疏忽吗?
徐年总觉得漏了哪里,就像是整版拼图虽然都填满了,但却在不起眼的地方拼了个不明显的错误出来。
乍一看似乎完整,但却不是那么协调。
徐年心里蒙着一层散不去疑云,轻声问道:“这三本账簿,郁掌柜打算如何处理呢?”
“最好是烧掉,但我觉着自己这口空无凭,徐真人愿意听我解释就已经是很有耐心了,应该不会全盘相信我吧?既然如此,这三本账簿就都麻烦徐真人保管,只要不落入有心之士手里拿来攻讦大皇子就行了。”
横竖两本账簿都已经在徐真人手里了,与其斤斤计较,郁芸纺倒是磊落得把自己带来的那本育婴堂账簿也交给了徐真人。
反正缺不缺这一本账簿也没太大差别。
徐年确实也没有完全相信郁芸纺说的都是真话,无凭无据不说,系统也没半点反应,他把三本账簿都收进了云水玉佩里面,忽然问道:“这些有心之士,都不是一般人吧?”
寻常百姓哪怕是占着理,又哪里敢和一位皇子作对。
郁芸纺沉默着点了点头,犹豫了片刻后笑了笑:“看来徐真人对帝王家事不怎么上心……想着攻讦一位皇子的,多半也只会是另一位皇子。”
不一定会是皇子亲为。
但围绕在皇子身边之人,为了将来谁能登上那张龙椅,也难保会动些心思。
绕过来绕过去,还是绕不开龙子夺嫡,徐年不得不承认比修为谢彬堂不如他,但如果是比眼界,世家出身的谢三爷的确看得更透彻,早就已经看见了这一出,于是携着谢家从这起事件当中脱身,敬而远之。
徐年撤去了禁锢住郁芸纺的天地之力让她能够行动自如,郁芸纺在得知张天天要一把火烧了这里之后,以防有什么遗漏之处,她还把西丰楼翻了一遍,但什么都没翻出来。
“……好咯,这下可真是红红火火呀!”
张天天在西丰楼里放了一把火,眼看这火沿着洒好的酒水和油蔓延开来,覆盖了整个西丰楼但却没有波及到周边其他建筑,她才满意地拍了拍手,一蹦一跳地转身离去。
郁芸纺不知道其中内情,看到张天天这么轻松愉悦,不禁咽了口唾沫,在心中给她打上了一个危险的标签。
放火,杀人。
单独拎出来其实都不算什么。
但放火杀人谈笑间,这就不是常人所能及了。
至于这只放了一把火,怎么还有杀人?
别忘记西丰楼的哑菜仓库里面还关着一个梁小二,他在宛若牢房的房间里面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担心着自己会不会饿到啃床板。
但很快他就不用担心了。
非常幸运。
不仅不用活活饿死,还有人点了一把火,让他能在这孤寂深秋中感受到温暖,再也不会觉得冷。
直到火光散尽只剩下余烬,缺席了许久的天水城捕快们才默默出现,收拾走水现场……
……
此间事了,郁芸纺来时匆匆回时倒没那么着急,得知徐年和张天天也没想在天水城久留,随便逛逛吃一顿天水郡远近闻名的螃蟹之后就回京,她便打算与两人同行,相互之间也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