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敢瞪我。”裴琰又攥了一下苏禾的小手。
苏禾往四周瞟了一眼,只见众人都朝她这边看着,自知不可太过,不然树敌太多,她这荷园还真不好开下去。
“大人息怒,小女并非有意煮粗茶给诸位贵人,还请大人上座,听小女解释。”她微埋下头,细声细气地央求道。
以前在公主府时她总这样和裴琰说话,脸颊像块嫩豆腐,说话时这小脸儿就会动起来,裴琰看着看着就想咬上去。
“那就和她们说说吧,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见过世面。”他收回视线,大步往前走去。
这话真不客气,众妇人都变了脸色,可她们面对的是裴琰,她们的男人在裴琰面前连呼吸都得小心,她们哪敢造次。
李慈站了起来,朝他笑着说道:“裴琰来这儿坐,不用坐在他们女人堆里。”
陆昭霖也赶紧招呼道:“这边有酒。”
裴琰走过去,朝李慈抱拳行了个礼,在他旁边落了座。
“裴兄这回出去了五天,差事可办妥了?”陆昭霖给他倒了盏酒,打量着他的脸色问道。衣着干净光鲜,看来是换了衣服再过来的,也不知这身上可有伤?
“此处不议朝政。”裴琰接过酒杯,不轻不重地往桌上一顿:“陆大人莫要坏了规矩。”
李慈笑笑,低声道:“进了荷园,只论风雅、不议朝政。”
陆昭霖脸色沉了沉,只得附和道:“殿下说的是。”
裴琰饮了酒,这才看向苏禾,沉声道:“把你的茶端上来,我今日要尝尝,这盏茶是如何惹恼了诸位夫人的。”
“你不是不喝外面的茶?”苏禾犹豫着问道。
“一口。”裴琰淡声道。
“那好。”苏禾捧茶壶过来,给裴琰斟了盏茶。
茶汤浓郁,茶香里带了些许苦涩。裴琰小抿一口,顿时感觉舌头泡进了黄连水里面,苦成了一段木头……
“大人觉得如何?”苏禾捧着茶壶,一脸诚恳地看着她。能面不改色喝下这盏茶的,那便是厉害角色。
裴琰挑眉,把茶盏放下,用尽了力气才把蹿起来的良心给摁回去,含糊地哼了一声,“嗯~”
“琰哥哥,不如凌雪沏一壶香茗……”
陆凌雪看着裴琰的神色,见他不言语,连忙起身过来。
“你哥在那儿。”裴琰扫她一眼,指着陆昭霖说道。
陆凌雪的脸色顿时变得比雪还白,她攥着帕子,泫然若泣地看着裴琰,双唇颤颤,轻声道:“琰哥哥,凌雪到底哪里惹你生气?”
陆昭霖也忍不下去,蹭地一下起身,一脸怒色地指责道:“裴琰我忍你许久了,这亲事是陛下赐婚,我妹妹是你母亲亲自下聘定下。你堂堂七尺男儿,为难一个小女子,不觉得过份吗?”
“你们一大群人,趁我不在,来荷园为难一个小女子,不觉得过份吗?”裴琰长指在壶上轻叩着,不紧不慢地说道。
他白净的手指上有一碧玉扳指,那翠绿的颜色里竟缓缓漫起一缕血色。秋阳灼灼,落在那缕血色之上,平添几许诡谲杀机。
他这次出门,又杀人了!
传闻,他亲手杀人时便会戴上这枚玉扳指,若扳指染血,便说明那被杀之人一定死状凄惨。
现场一阵死寂。
有些人哪,不用当面杀人立威,他身上自带的戾气便能镇得人连呼吸都得小心。
裴琰是皇帝手里最锋利的刀,高悬于这些人的脖颈之上。他不是皇子,所以皇子不必担心他夺位,只需拉拢他为已所用。他母亲是长公主,手里有先帝留下的至秘之宝,关乎国运,这宝物也只会传给他。所以他身份更加尊贵!
陆昭霖的视线在那枚玉扳指上定了一会,转开了视线。
“母亲、凌雪,我们走。”他怒声道。
“急什么,陆夫人方才觉得苏禾的茶不好,苏禾理当解释。”裴琰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