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挂卡车行驶了小半个钟头才停下,步星阑听到了远处传来的螺旋桨声。
她和驰向野藏身在半人多高的纸箱后头,等车子停稳,驾驶员下车冲外头招呼一声,似乎是去登记交接后,两人才偷偷掀开篷布。
四下无人,驰向野瞅准机会翻身下车,抬手将步星阑接到怀里,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摸到一旁屋檐下,隐去了身形。
两人探头往外看,这里明显是个机场,看来就是怀特霍斯的埃里克·尼尔森白马国际机场了。
这地方规模不大,病毒爆发前一般只接待不超过五十名乘客的小型飞机,附近只有一座固定燃料加油站和有限的飞机维修设施。
跑道看起来也不长,曾经活跃着众多小型包机运营商,也是森林灭火轰炸机的主要停靠基地。
如今已经完全被军方征用,成了军用直升机和水上飞机的活动场地。
机场灯火通明,四周都是高耸的高压电网,半挂车开进来的入口也有士兵把守。
驰向野背上步星阑,悄悄往里又摸了一段。
这座不算大的机场里停着十几架军用运输机和私人飞机,稍远些的地方还有几架深蓝色涂装的水上飞机。
直升机都是发动状态,从军用越野车里下来的人正被一个个送上飞机。
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是女人和孩子,还有一部分头发花白的老人。
步星阑仔细观察了会儿,发现里头七八岁到十几岁的孩子居多,没有像诺拉女儿那样两三岁的小女孩。
难不成已经上去了?
她无法确定,正准备再凑近点,就见威尔森走到直升机边上,同某个负责人模样的人交谈了几句后又退到场边。
手里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正低头查看。
脸部被帽子围巾和各种防寒措施遮挡,看不出表情,可那微微佝偻的背影看着却有些萧条,跟他健硕高状的身材格格不入。
看了许久,他两手动了动,不知在干什么,而后单手一抛,转身走到跑道边,拿出烟盒点了一根,呼出一口白气。
又有几辆车开过来,挡在场边。
等里头的人下车后,步星阑小心翼翼溜过去。
驰向野握着手枪掩护,双眼密切注视着场上众人一举一动。
借着车身遮挡,步星阑将先前威尔森扔掉的东西抓进手里,快速退回暗处。
她戴着一副有些大的皮手套,但依旧能感受到掌心里的东西触手寒凉,像个冰坨子。
确定没被人发现,她展开手心,是一只怀表。
看到这东西的瞬间,她就想到了上回在卡尔加里机场捡到的那一只。
毕竟曾因为那玩意儿被阿尔瓦罗追得满机场跑,印象太过深刻,她绝对不会忘记当时那只怀表的造型!
同样的材质,同样的花纹,同样的工艺。
唯一不同的是,手中这只看起来更小巧精致,成色也更新,像是有人经常把玩保养,金属外壳上泛着一层古铜色柔光。
她连忙打开表盘往里看,没有照片。
可是本该贴着照片的地方看起来颜色不太一样,仔细观察明显有被遮挡过的痕迹,还残留着一点胶痕。
这里头一定和阿尔瓦罗那只怀表一样,放过两人的照片。
步星阑大胆猜测,这只怀表大概率就是诺拉留给女儿做纪念的。
她肯定是希望孩子能够随身带着,时时拿出来看看父母的合照,感觉爸爸妈妈还陪在她身边!
难不成威尔森刚刚是把照片拿走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管怎样,有一点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这群人就是科研人员的家属,诺拉的女儿一定也在其中!
步星阑在看怀表,驰向野则在观察其他。
机场深处停放着两架别-6水上飞机。
那是前苏联研发的机型,能在水上或贴近地面十几米的地方低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