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背风的岩石底下,厚实的积雪被掏出了一个洞,里头窝着一头银白色北极狼。
它的躯体盘成一团,将怀里小小的身子牢牢包裹住。
外头寒风肆虐,漫天大雪洋洋洒洒落下,夜间气温骤降。
没过多久,被薄雪掩盖的洞口传来一阵轻响。
硕大的爪子掏进来,另一头白狼顶开洞口的松树枝钻进来,将刚刚捕获的雪兔扔在一人一狼面前。
大白抬起头,在它的脖子底下亲昵地舔了舔。
步星阑勉强睁开双眼,看着那只还在抽搐挣扎的雪兔,只觉得眼前一切都在轻微晃动。
白狼将还没死透的兔子拱到她面前,低哼两声。
步星阑明白,它是想让自己喝些新鲜血液补充体力,所以才没直接咬死,而是带回了活物。
说真的,她是感动的,要在这样的天气捕到活物绝不容易,可内心也是真的抗拒!
但又知道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若不尽快补充能量根本无法活命,动物的鲜血就是最好的营养补充剂!
大白以为她不敢,直接张口咬断了雪兔的脖子,送到她跟前。
步星阑牙一咬,心一横,抓起那只还没完全断气的兔子,张嘴贴了上去。
一股淡淡的腥甜弥漫开来,带着些铁锈味,步星阑知道,之所以能尝到甜味其实是出于食肉动物的本能。
两口之后,她又尝到了咸腥味,很难形容的口感,反正不算好。
勉强吞了几口,她推开兔子冲大白道:“你们吃吧,我可以了。”
两头狼便开始分食一只雪兔,白狼还扯下一条兔腿,将皮毛用利爪剥掉,叼到步星阑手边。
步星阑满脸都是抗拒,喝血就算了,吃生肉真的是……
大白见状,连忙扯下兔腿上的嫩肉,贴心地撕成条状,放进她手心里。
“我不是嫌它大啊……”
步星阑欲哭无泪,但又没法拒绝,只能拿起来硬往嘴里塞,不停催眠自己,这是刺身,是生鱼片……
对于两头狼来说,一只兔子还不够塞牙缝,白狼把大多数食物都让给了大白。
吃完东西,两头狼一左一右夹着步星阑,再度蜷缩在雪洞里。
她从棉衣里掏出挂在胸口的无事牌,回想驰向野那天说过的话。
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可她现在又冷又疼,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难受。
忽然觉得好委屈,她握紧手中洁白的玉牌,又往大白怀里贴了贴。
大雪再度将洞口覆盖,旷野里寂静无声,只剩雪花落下的声音……
步星阑是被呼喊声惊醒的。
不知睡了多久,耳畔忽然传来一阵嘶吼,夹杂着些许电流音,时远时近。
她猛的睁开双眼,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挣扎着从两头狼之间爬出来,扑到洞口一把撞开被白雪覆盖的松树枝。
冷风灌进来,雪停了,已经天亮。
阳光照在雪地上,反射出的白芒让她忍不住闭上眼,抬起手腕挡了挡。
等眼睛稍稍适应,连忙转头四下张望。
片刻之后才搞清楚,没有人,那声音是从通讯器里传出来的。
她心中一喜,摁住耳后按钮张开嘴,下一秒却惊恐地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耳中嘶吼还在继续,一声一声呼喊着她的名字,是驰向野!
她整个人都慌了,越是想开口越是没法出声,连最简单的语气词都不行!
“你这到底靠不靠谱啊?不是说就在附近了吗?定位准不准?”
“差不多就在这里,误差大概两公里吧!”
“两公里?你知道两公里有多大吗?这冰天雪地的,要在两公里范围内找个人有多难你知不知道?”
是陆谨言和艾利威的声音,隔着些距离远远传进耳麦中。
他们都来了!
步星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