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河池。
法正和孟达骑着马,在一小队骑士的护卫下,来到了河池县的附近,侦看起了河池县的布防形势,如今他们已将武都郡大部县城拿下,就只有眼前这座河池县未下。
但见被氐王窦茂所占据的河池县城,护城河、瓮城、角楼皆是一应俱全,县城的形制同汉家的县城近乎一模一样,甚至比起一些守御工事不完备的汉家县城更胜一筹。
法正走马观花,绕着河池县往复一趟的观察后,他遥鞭一指河池县,向着身侧的孟达说道:“子敬,过去我以为这氐王窦茂不过一蛮夷尔,我等既然已经拿下了武都的郡治下辩,来到此地拿下河池是顺手的事情,虽说不是轻而易取,但也应该花不上什么功夫……”
“嘶。”法正的语气略微低沉了些:“可是今日一观河池县的守御,便知氐王窦茂不是一般的蛮夷,你瞧……河池县护城河的宽度,便是武都郡的郡治下辩也是不如的,再有那瓮城,等闲城池哪里会去打造瓮城……”
“还有这外围的几座坞堡,有若城寨一般,和河池县形成了犄角之势……我等若是攻打河池县,坞堡里的氐人便会杀出,袭扰我们的后军,但若是我等攻打坞堡,河池县的氐人只怕也会袭扰我们的后军。”
孟达点了点头,他无奈的道了一句:“这河池县比起郡治下辩,反倒更像是武都郡的郡治了……氐人自国初就和我等汉儿混居,看上去氐王窦茂是学到了一两手我们的本事,的确不可等闲视之……”
“只是,这画虎画皮难画骨,河池县样式有模有样,就是不知道窦茂真本事如何。”孟达半眯着眼睛,眸子里寒光溅射,直勾勾的盯着河池县,仿佛下一刻就要将河池县席卷而下。
法正轻笑了一声:“说的也是,禽兽学人走路,不是那么好学的,外面再是锦绣繁华,内里若是一团腐朽,也不过是具冢中枯骨……得尝试攻上一攻,试一试这窦茂的成色如何。”
“我们的时间可不多了。”这里法正抬头,看着远方的天际无声地涌起如铅墨般沉郁的乌云,不多时整个天空就是一片暗灰色,冬日的寒风更是呼啸在耳侧,说不得下一秒就是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落下。
“我们的时间是不多了。”孟达顺着法正的目光,他也是察觉到了天色的变化:“得尽快赶在大雪落下之前,将河池县拿下,不然大雪一落,攻城却是有些不便了。”
“总不能拖到明年吧。”孟达皱起眉头,一双秀眉宁作一团,失却了他原本的美感。
法正收回看向天空的目光,他将目光拧成一条细缝,仿佛一把锋锐的环首刀一般斩向河池县,语气同他耳边的朔风一般的冷冽:“明年?怎么可能拖到明年,只年底前,必须拿下河池县……”
“今年有今年的事情,明年可是有明年的事情,今年不拿下河池县,来年如何兵临关中,河池县的事情是拖不得的。”法正坚定的摇了摇头:“再者说年底前若是拿不下河池县,吴中郎将、你、还有我,明公那里便是交待不了。”
“是啊。”孟达重重的喘了一口气,仿佛心头有万钧的重物压着:“不拿下河池,明公那边说不过去,我们作为关中游子,对归乡之事都如此拖沓,只手下的儿郎更是交代不了的。”
“来日我当向吴中郎将请命,归乡之战,我当为先登,就算死在河池县的城头也足愿矣。”孟达目光坚定,死死的盯着河池县的城头。
法正嘿然一笑:“子敬兄气魄如此,何愁河池县不下,氐王窦茂不降。”
“且先回营向吴中郎将通报河池县的情况……来日当整军备战,一鼓作气的拿下河池县。”法正拨着马头,向孟达示意返回军营。
孟达点点头,他拨着马头调转方向,和法正一起向着营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