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闹了这么一出,就连王子腾母亲也歇了心思,匆匆带着家眷走了,只留下几个掌事的在那里支应着。
张道士言而有信,齐整整的拿过来二百两白花花的雪花银子,看得碧月嫡母眼睛都是银子,笑眯眯的就要收下,碧月倒是大方,见嫡母收了银子势必不给自己好处,何必自己背锅遭骂,接二连三的与张道士说分明了,只说这次不过是自己不当心,与观里无关,收了恐折福。
张道士经过与碧月嫡母一场恶仗,就是碧月说出花来也不愿听,连连推拒,丢下银子就走,还是王子腾夫人叫住了,只说是这银子只当碧月供在观里的香火,回去自己自与碧月一家算账就好,暂不叨扰神仙了。
张道士倒不是缺这几个银子,难得的是见那碧月大方,很不像那种小里小气的人家养出来的,心里暗暗点头,只将这一小事记在心里不提。
碧月嫡母眼瞧着白花花的银子一晃而过,心里发急,终究不能当着王子腾夫人的面把银子抢走,到底生气,对着碧月脸就放了下来。
碧月心里冷哼一声,心道我的赔偿银子也要你来安排,真真眼皮子浅的厉害,还是我姨娘素日在父亲眼里下的药水少。
母女二人心里各自对对方不满,只是暂未发出而已。
王夫人已知碧月、薛蟠二人之事,心里甚为遗憾,一行坐在车上唉声叹气。
宝玉倒是与元春说道:“适才我听王家下人说,碧月表姐被薛大哥哥救了上来,就得嫁到薛家,不然只怕就要进道观修行,或是自寻短见,这话说的委实有些可笑。又不是碧月表姐自己要寻死的,不过是她不小心落了水里,薛大哥救回了她,便只能嫁他一个人再嫁不了旁人么。若薛大哥并非她的心仪,可不就是纯纯瞎了一个人么。女子在这世上本就生存艰难,世人且要用各种条文束缚住她们,只恐怕栓的不是太紧,让她们自由,我可是抱不平的。”
王夫人心里正烦恼,见宝玉如此之说,遂喝道:“宝玉你又说什么混话,当心你父亲听见了捶你。”
宝玉呐呐地倚着元春,元春说道:“宝玉,你若真心为了碧月好,回去且把你的嘴闭严实些,省得你那表姐被人诟病。”
宝玉天真的说道:“就是我不说,那些丫鬟婆子哪个是个省事的,现在观里几乎都传遍了,什么说法都有。有的说月表姐誓死要嫁的,有的说姨太太不允的,薛大哥还因为这个和姨太太吵了几句嘴,直接就气跑了,堵也堵不上呢。”
元春叹了一口气,说道:“只要舅舅愿意,想必还是能的吧,只看能掩盖到什么时候吧。”
王夫人一听这话,眼睛灵光一闪,心里盘算着什么。
元春最是不齿母亲这般模样,一点脑子没有,偏偏长了一颗多事的心,遂冷冷的说道:“母亲且不要多事了,既是月姑娘和薛大兄弟已然有了首尾,姨太太是要给个交代出来的,母亲是想替姨太太料理了,给自己添事儿?”
王夫人脸上红白交替,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在说些什么,唯有宝玉不懂,问元春何事,元春也不理他,宝玉只得悻悻闭嘴了。
听着远哥儿幸灾乐祸的在一旁将王家在清虚观打醮的趣事一一说出,贾环只想仰天长啸,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趟回旋镖终于扎到了薛姨妈自己身上,没有扎到王夫人身上算她走运,只待以后吧。
青儿也对那个狐媚子碧月甚是不屑,连着那做了红娘的薛姨妈也看不到眼里,遂笑道:“果真痛快,他们两个才是破锅配破盖,天生一对呢。”
远哥儿摇头失笑:“可是看如今的情形,好像薛家不愿呢。”
贾环听了甚感兴趣:“哦?美人在前,薛大哥哥竟然不愿意?”
青儿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静等远哥儿说话。
远哥儿看着两双求知若渴的眼睛,不由得笑了出来,说道:“那个薛大傻子倒是高兴的很,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