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陛下高兴,您说是不是?”
“说得真可怜。”
沈燃低头看着自己的指尖,眸中划过一抹淡淡的嘲讽:“朕要你死,你引颈待戮么?”
“那当然。”
薛念毫不犹豫答应一声,笑的万分恳切:“臣岂不是向来忠心,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
“噌——!”
话音落下,只听得一声兵刃出鞘之声,沈燃俯身,抽走了薛念腰间一直悬着的弯刀。
霎时间,寒光冷冽,夺人二目。
沈燃赞了一声:“果然好刀。”
阴森血气跟他御书房挂着的那把剑能有一拼了。
薛念轻描淡写道:“不过是随手拿着玩的,难得陛下看着顺眼,也是这把刀的荣幸,您就赏脸拿去吧。”
弯刀架在颈侧,刀刃陷入肌肤。
一个拿捏不好,随时都有可能破皮见血。
沈燃唇边噙着笑意,眼睛里闪过玩味的光:“看着顺眼就拿去?还真是很大方啊。”
他垂下眸来,盯着薛念的眼睛,漫不经心道:“可子期难道不知,朕看什么更顺眼?”
一站一跪产生的身高差距,压迫感十足。
可薛念没什么明显的反应。
他即使跪着,也只会让人觉得是出于尊重的行礼,而不见半点儿卑微。
他同样静静看着沈燃。
如今的薛念或许心有不甘,却大抵还是恭顺的。
否则他不会任由刀压颈侧。
又或者说,薛念其实也面临跟赵元琢一样的困境,整个薛家,还有他所在意的人,都是他的掣肘。
不然以他的能力和魄力,上辈子也不会一直忍耐,直到薛远道伤重不治之后才毅然带兵离去。
霎时间,沈燃内心闪过一个极其疯狂的念头。
对于这样危险的人,或许除了拉拢之外,他也可以在对方还没有生出多少反抗之心前先下手为强。
当然薛妩一定会怪他,甚至恨他。
对方连赵元琢都那么关心,怎么可能不关心自己的同胞兄长。
不过他的此后余生都可以用来哄她。他也可以像给赵元琢机会那样,同样给薛妩一个机会,看看在这之后,她会不会忍心来杀他。
沈燃眸中飞速划过了一丝带着残忍的兴奋。
薛念的声音也在此时响起。
他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仿佛丝毫没:“陛下若是觉得顺眼,也一样可以拿去。”
理智稍稍回笼,沈燃的手顿了顿。
重生一回,他不能跟上辈子一样。
而且薛念是有弱点的。
只要薛家在,只要薛远道无事,薛妩平安,那对方的弱点就会一直在。
他没必要在此时就走到这一步。
更没必要亲手杀薛念。
沈建宁畏惧一把过于锋利的刀,但他又不是沈建宁。
仅仅因为危险就弃刀是因噎废食。
沈建宁是个太平皇帝,所以对方畏惧危险,畏惧一切未知的事物。
可他日日行走在悬崖边,难道还怕刀反噬?
越危险越凶戾的刀,对于他来讲才越有趣。
修长苍白的手握紧弯刀刀柄,沈燃缓缓将之收回,而后向着薛念伸出了另外一只手。
意思不言而喻。
薛念语气依旧很平静,但没去拉他的手:“臣是在受罚。”
沈燃没什么笑意的勾了勾唇,态度略显犀利:“你在乎?”
薛念面不改色。
他答的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