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夫人一愣,没喘过来那口气硬生生卡在喉咙里,变成一声变调的疑问。
“什么?”
冯氏也大吃一惊:“人回来了?”
徐氏心直口快:“死的活的?”
这话一出口,还是当着章夫人的面,冯氏气得顾不上尊卑礼仪,用手肘重重杵了她一下。
徐氏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人还好吗?”
“小人不知。”小厮道,“马车停在府门口,围观的百姓太多了,她们还没下来。”
几人对视一眼,没人再理会颜锦禾,转身一窝蜂往外面跑。
眨眼间,一地狼藉的锦绣苑中只剩下颜锦禾和银心。
颜锦禾呆愣在原地,连脸上的疼痛都忘了。
“回来了?她们居然回来了!”颜锦禾喃喃自语,“大哥失手了吗?为什么没杀了她们?”
说完她又自顾自道:“不可能,不可能失手的,定是裴望州将她们的尸首带回来了,一定是这样……银心!”
突然被喊到名字的银心吓了一跳,连忙道:“夫人?”
“扶我起来,我要去看看。”
银心将颜锦禾从地上扶起来,看着她还在汩汩流血的脸颊,低声道:“夫人,你的脸还在流血,咱们先把伤口……”
“闭嘴!”颜锦禾这会儿哪还顾得上伤,她要亲眼去看看江蓠的尸首,她要去确认这个女人已经死了才能安心。
定国公府大门口。
刻着平西伯府家徽的马车停在门外,四周全是熙熙攘攘,抻长了脑袋看热闹的百姓,一眼望去,少说也有数千人。
言臻坐在马车里,上首是陆老夫人,旁边是紧紧抓着她手,紧张得手心出汗的章书澜。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言臻有些意外。
她想过颜锦禾会把事情会闹大,但没想到会闹这么大。
为了让她臭名远扬,颜锦禾这回估计是下血本了。
直到车帘外传来章夫人带着哭腔的喊声:“澜儿,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言臻捏了捏章书澜的手,又对陆老夫人点头示意,这才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脸无辜迷茫,掀开车帘下了车。
章夫人和冯氏看着言臻和章书澜安然无恙地从马车下来,心头都是一阵难言的激动,连忙迎上去。
冯氏拉着言臻上下打量,章夫人一把抱住了章书澜,痛哭出声。
“婶母,这是怎么了?”言臻不解地看着围观的百姓,“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冯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用眼神示意她进府了再说。
偏偏这时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带着极力压抑的怒火和不甘:“哟,这不是我们国公府那被山贼掳走的江姨娘吗?回来了呀。”
言臻回头,看见颜锦禾那一刻,她眉头轻轻一挑。
颜锦禾披头散发,身上的衣裳也被撕出裂口,脸上的伤没处理,整个人狼狈不堪,可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仿佛一只斗到失去理智,伺机给敌人致命一击的斗鸡。
“什么山贼?”言臻故作不解,“姐姐,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的脸……”
颜锦禾目光死死盯着她,不断在她脸上脖子上梭巡,想找出她受伤的痕迹。
可言臻安然无恙地站在她面前,纵然不愿意承认,她也不得不认清一个现实——颜锦清失手了,这个贱人不仅没被杀,甚至连伤都没受。
她苦心布置了这么久,居然没伤到这个贱人一分一毫。
浓烈的仇恨在心底翻滚发酵,颜锦禾在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里只有一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