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关闭电源总闸,几人手忙脚乱把沈确从浴缸拖出来,已经是两分钟后的事了。
沈确浑身湿透,脸色青白,陈源把他平放在地上,探了探他的口鼻,又俯身听他的心跳。
判断出呼吸心跳都已经停止,他当机立断,一边为沈确实施心肺复苏急救一边吩咐另一个发小:“快打120!”
相比陈源的镇定,另一个发小心理素质就没那么强大了,第一次摊上这种事,当事人还是从小熟识的发小,他拨号时手都在颤。
等到120赶来,陈源帮忙抬着沈确上了救护车,黄桂兰跟着挤了上去。
救护车呼啸着离开,言臻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捋起袖子,见手腕上代表沈确那道伤口没有愈合的迹象,她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沈确死不了。
她回家换了身衣服,带上沈安前往医院。
言臻抵达医院时,沈确还在抢救,黄桂兰几人等在急救室外,都是一脸紧张不安。
特别是黄桂兰,脸上的肌肉紧绷着,眉心深深地皱在一起,两只手反复攥紧又松开。
时间在等待中被无限拉长,期间有护士打开急救室的门走出来。
黄桂兰听到动静,立刻迎上去问:“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还在抢救。”
护士说完就匆匆走了。
如此反复了几回,黄桂兰终于扛不住心理压力,蹲在急救室门口崩溃地大哭起来。
言臻还是第一次看到黄桂兰哭成这样。
眼泪顺着她那张满是沟壑的老脸淌下,她嘴巴大张着,喉咙里发出嘶哑且绝望的哭嚎,换气时整个人像台残旧的破风箱,浑身都在抽搐颤抖。
陈源见不得老人家哭,安慰道:“阿姨,您别这样,沈确还在抢救,他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黄桂兰听不进去,哭得撕心裂肺。
她嚎了半晌,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盯着言臻看了几秒钟,突然起身朝她冲过来,抬手就要抽她耳光。
“都是你!都是你这个扫把星诅咒我儿子!我儿子要是出事,我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不会放过你!”
言臻不躲不避,钳住黄桂兰的手腕:“沈确还没死呢,你现在就开始号丧,是不是太着急了点?”
“你……”黄桂兰勃然大怒,抬起另一只手作势要厮打她。
言臻被她缠得有点烦,把她往旁边一甩,反手扭住她的胳膊,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音量低声说:“更何况,你儿子就算死了,那也是咎由自取——他为什么会触电,你不是最清楚吗?”
黄桂兰顿时像只被掐住喉咙的蛤蟆,辱骂和呜咽全都噎在了嗓子眼里。
又过了半小时,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这回走出来的人是医生。
陈源和黄桂兰立刻上前:“医生,人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抢救过来了。”
黄桂兰瞬间热泪盈眶,双手合十:“佛祖显灵,老天有眼……”
“但是。”医生打断她的话,表情凝重,“他脑部缺氧时间过长,后续不排除有后遗症,具体情况还要等他醒来才能做判断。”
沈确被送到病房安顿下来,言臻象征性地跟过去看了一眼,随即带着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的沈安准备回家。
她走出医院,身后突然传来喊声:“嫂子。”
言臻脚步一顿,回过头,陈源紧走几步到她跟前:“这大晚上的不安全,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我会开车。”言臻拒绝道,“你们也跟着折腾了半夜,回去休息吧。”
陈源却很坚持,他伸手抱起沈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