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话。
“你闭嘴吧。”
卫婵叫红砚关上房门,就头痛万分的让卫好闭嘴:“你是怎么来公府的,你来这做什么,家里出了事?不对,娘的丧事已过,家里还有门房柳家夫妻能护着你,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火急火燎来寻我,还撞上了世子夫人?”
卫好寻了个美人榻,舒舒服服的坐了上去,上头铺着的褥子,都是丝绸的,而且是丝绸中的上等货,摸着就柔软光滑,还透着隐隐的丝凉。
她已经不是那个家徒四壁的普通农女,自谢怀则在小甜水巷给她们母女置办了房子还配了丫鬟,一应的吃穿用度,都是按照小官家女孩的标准,过了这几个月,见过一些好东西,可她们在外面买的丝绸料子,都是穿在身上做衣裳的,竟是半点都不如这床被褥,这样上等的料子,居然只是做被褥。
卫好摸着这褥子,心中越发不舍,自家姐姐住的地方竟是如同神仙洞府似的,用的瓷器,都是最极品的官窑瓷,比家里的可好看太多,圆形花窗外便是开的正好的凤凰花,窗前有一尺瑶琴,东边乃是一副未完成的工笔画,雪影纱做的床帐旁,乃是一副只差了收尾的绣绷,绣的事一副万寿图,比外面卖的还精致不少。
卫好虽在铺子里见过些好东西,却从未有公府小姐的熏陶,她只是觉得好,又说不出好在哪里。
卫婵一看她,便知这是进了这富贵锦绣窝,看花了眼了。
坚守贫穷容易,可一旦沾惹富贵还能持身自正,坚守本心的,难。
她们这些奴婢,因为公府的富贵,主子待人还算温和,浸淫在这富贵窝,把一些小姐夫人身边的大丫鬟们,也奉承的像是副小姐似的,又因看惯了好东西,就觉得外面的不上档次,痕瞧不起外头的普通百姓。
主子们开心的时候,愿意平和待人,府里二房的三小姐四小姐们,也喊过她凝冬姐姐呢。
可主子这样喊,她便真的拿乔,就真的是人家的姐姐了吗?就像丫鬟们在这府里呆久了,便以为自己也是主子了吗?
犯了事的时候,还不是说撵出去就撵出去,端砚曾经如何风光,身为世子的大丫鬟,比小姐们的大丫鬟还要被巴结呢,可撵出去的时候就有多么的狼狈,如今嫁给老桑家,做农活不说还要受婆母磋磨。
身份低微的平民,入府成了奴籍,最忌讳的,便是跟着主子被奉承了几日,便忘了自己的身份,这种悲剧她看得实在太多了。
因为宠辱不惊,牢记自己身份,从不得意僭越,这才入了大长公主的眼,又因生的不狐媚出众,大长公主才选了她成了自家金孙的通房小妾。
然而令大长公主没想到的事,其貌不扬的她,却让谢怀则丢不开手,分明被打发去了庄子上,又被他弄了回来。
大长公主觉得自己看走了眼,才对她冷落下来。
她妹妹还小呢,若是此时移了性情,并非好事,而且她还是孟秋蝉带进来的,更觉得不对劲儿,卫婵心中烦躁:“别四处看了,我问你话呢。”
卫好撅嘴:“你生什么气,对我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你在公府享福,留我自己一个人在家,就是不想我享受荣华富贵吧,怕我沾你的光呗,你待我还不如人家世子夫人待我好。”
卫婵险些气了个倒仰,然而当着卫好的面,她又不好说孟秋蝉的乳母因为她被发落了,一直重病,已经结了仇,孟秋蝉或许没存着好心。
“你到底是怎么来这的,好好回答我的话,还有你跟夫人都说了什么,细细说来,不然我现在就叫人给你送回去!”卫婵语气颇为严厉。
卫好撅嘴:“我没想找你的,我跟邻居孙家姐姐相约去绸缎铺子,正好经过,她知道公府世子是我姐夫,羡慕的不得了,就想下车看看公府大门,然后就碰到一辆华贵马车,前头的车夫要驱赶我们,被里面的人喝止了,那人表露身份,才知是姐夫新娶的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