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贵妃奇怪:“为何,一般人瞧见仇敌如此下场,不都觉得痛快?”
“奴婢宁愿她是因为母家失势或是自己觉醒,不再选择为难奴婢这么个弱女子,而非是因为和亲。”
“你是什么活菩萨在世吗?如此善心?”
卫婵摇摇头:“奴婢并非善心大发,什么时候轮得到奴婢去垂怜一位县主,甚至是公主呢,只是北境苦寒,她娇生惯养十几年竟要收敛脾性去给羌奴人……奴婢真的很难居高临下幸灾乐祸,这种用国家尊严换取来的痛快,奴婢,奴婢实在,心中复杂。”
皇贵妃叹道:“没想到你一个小丫鬟,都这般深明大义,若是朝臣们都有你少几分争权夺利,多些共情之心,陛下这些年何至于如此艰难呢,丫头,你很好,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卫婵笑了笑:“奴婢这样的身份,身家性命都被主子拿在手里,奴婢能有什么福气。”
皇贵妃很坦然,显然她极喜欢卫婵,拉着她的手一直没松开。
“本宫不必瞒着你,本宫最初也不过是卖身到谢氏的奴婢,还是签了死契的,那时本宫服侍的是谢氏族女,你确实大长公主和谢世子身边的红人,本宫可还没你混的好呢。”
卫婵惊愕,没想到堂堂的皇贵妃,陛下心尖上的人,居然如此直白说出曾经的过往,还是如此不堪的往事。
对于身居高位者,为了面子,往往会视落难时的经历为屈辱,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哪有像皇贵妃这样,直接承认自己曾是谢氏奴婢。
她目瞪口呆的模样,让皇贵妃笑的很是开心。
这一笑,卫婵才知什么叫真正的不如不遇倾城色,明媚的仿佛一瞬间,春日忽然来到一样,叫人如沐春风。
陛下为何会偏爱甚至独宠这位出身寒微的皇贵妃,卫婵便知道了答案。
皇贵妃如今的年纪也三十多岁了,只比陛下小四岁,不仅仍旧看不出年龄,只说这一笑,便将那位所谓的第一美人顾归夷远远比了下去。
卫婵看的有点痴呆,眼睛都瞪得圆溜溜的。
而她震惊的模样,根本就不似做伪,皇贵妃越发开心,竟然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怎么了?”
“娘娘笑起来好看,奴婢看呆了。”卫婵有点纠结,却还是说了出来:“平日的娘娘不笑的时候虽然也有些好看,可沉静温柔,感觉跟别的世家夫人没什么区别,可是一笑起来,是真的,叫什么,倾国倾城?”
卫婵的确有几分奉承的意思,但她说的真心,不是那种故意拍马屁还拍不到正地方上去。
皇贵妃笑的花枝乱颤:“你这丫头,怪会说话的。”
她的出身,加上这副容貌,又是先帝美人的身份,在很多世家权臣出身的妃嫔中,是她们最不屑的那种。
“你这孩子,不也是生了一张好相貌吗?”皇贵妃竟是毫不客气,伸出手,将她厚重的刘海掀了起来。
而本来瞧着只是清秀的脸蛋,当露出那张光洁额头时,和永远不怎么见天日的眉毛时,居然发生了神奇的变化,居然变得清丽非常。
秀气的眉毛,秀挺的鼻子,圆如杏仁的下垂无辜眼,谁能不说这是个极为出众的美人儿。
卫婵吓了一跳,饶是面前这位是皇贵妃,她也下意识后退,想要打掉她的手,生生的忍住了。
“娘,娘娘……”
皇贵妃放下手,把她厚重的刘海整理整齐:“好了,不逗你,你有如此相貌,为何非要藏拙,若是谢思危见到你这副模样,不定如何把你爱到骨子里呢。”
卫婵垂头,又恢复成那副低眉顺眼的模样,抠着手指,不知从何说起。
皇贵妃叹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