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就是天经地义的。”
就连算是最洁身自好的谢怀则,都这样说。
卫婵心中苦涩,是啊,是男人就能什么都可以做,可以读书科考,可以有抱负有理想,就算是普通的庄稼汉,有把子力气,拼了命去当兵做军户还是个出路呢。
而她作为女人,只能卖身为婢筹银子,一辈子被困在内宅,靠男人的恩宠活着。
“我不是那样沉迷女色的人,祖母打发来的那个丫鬟,我已经退回去了。”
“退回去?难道老夫人也同意了,她怎么了,服侍您不合心意?”
“到底是祖母的人,若非不是太蠢,我也不想打祖母的脸,可她弄丢了我的东西。”
“弄丢东西?是什么,难道红砚没跟她说您的习惯吗?”
谢怀则有些不情愿:“那枚同心结,她自作主张丢掉了,到现在还没找回来。”
“……”卫婵有些无语:“丢了就丢了吧,奴婢再给您打就是了。”
“一个不行,你给刘婆子绣铺盖,给赵雪芙做绣屏,到现在都没给我做一件针线呢。”
“那您说,您要什么嘛。”
谢怀则微笑:“别人家妻子给丈夫做什么,你就给我做什么。”
他紧紧地盯着她,慢条斯理的说着:“寝衣、鞋袜、荷包、手帕,还有抹额,绣扇和……”
“世子,您这是故意罚奴婢吗,这么多,奴婢这些天哪里做的过来。”
“谁要你赶工了,笨!”捏了一把卫婵的脸颊,谢怀则笑道:“你慢慢的绣,直到把我身上的都换成你做的,长年累月,总能积攒起来。”
长年累月?是几年?还是十几年?
那时候她早就走了,谁还在他身边伺候他啊,动不动就要生气,规矩那么大,整日提心吊胆,光想着怎么哄他让他高兴,就足够卫婵头疼的了。
然而卫婵也只是淡淡笑了笑,适时的露出几分娇羞:“都听世子的。”
“您今晚要睡这?不回公府了吗?”
临近傍晚,谢怀则都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反而饶有兴致的看她在那剥核桃,一待就是一整天。
“我不是说要带你回去。”
卫婵默然片刻:“世子能想着奴婢,奴婢挺高兴的,可打发奴婢来,是老夫人吩咐的,奴婢不想让您和老夫人心中龌龊,那是您的亲祖母,若是为了奴婢叫老夫人生气,此事实在不该。”
谢怀则总觉得,这些丫鬟们,处于奴婢的位置上,就该知道自己什么身份,是什么身份就要办什么事,丫鬟就该谨小慎微,就该事事都为主子着想。
可现在,像她这样懂事的,是少数,大多都像端砚,或是祖母新送来的那个,眼里透着勃勃的野心,想上位的心思一眼就能瞧得出来,都很愚蠢。
“别怕,我自然有方法,不会再让祖母为难你。”
谢怀则坐过去挨着她:“好几日不见,你担心的居然就只有祖母吗?难道你不该想我?”
“奴婢当然想您。”卫婵微笑,几日没有与男人这样亲近,她其实并不适应。
淡淡的雪梅柏子香萦绕在鼻尖,热力透过他的衣裳传过来,有点,烫。
“思君如满月,夜夜减清辉,您瞧奴婢是不是清减了?”
“念书倒是没耽误,怎么你这小脸却更丰润了些,显然是没想我的。”
卫婵一点也不慌:“奴婢在这是要干活儿,不好好吃饭不能干活儿,那就连黑窝头都没有了。”
谢怀则捏她的手僵住,却看到她笑的坦然,分明是并未对那些婆子的苛待上心,在逆境中也能生存下来,甚至怡然自得,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