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词叫盛极而衰。”
一看他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人又要考校自己:“世子昨日教过,是管子中的说的,明乃哲,哲乃明,奋乃苓,明哲乃大行,奋乃苓便是兴盛后衰微。”
谢怀则这本管子可没特意教她,因为她是女子,管子乃是融合百家之作,多为治国之道,而且这书对现在的她来说,太晦涩,没想到他不过随口说了一句,她便记住了。
“您这个词,不会指的,是靖江王府吧?”
谢怀则含着笑,捏了捏她的脸颊:“等着看好戏吧,若靖江王再不知收敛,怕是要失了圣心了。”
卫婵满头雾水。
谢怀则并未明说:“若是你家世子猜中了,到时候就跟你说所有的前因后果。”
他故作神秘,卫婵也就不打听,一切都以他为主。
因为要打马球,谢怀则不再穿往日广袖长袍的,显得仙气十足的衣服,这身骑马装玄红相间,衣袖窄窄,非常贴身,穿上后整个人精神极了,尤其是腰间的黑色腰封一束,更加显得他猿臂蜂腰,腿长的不像话。
平日里带着发冠的头发,束成马尾,额前一根发带,弱化了他过于显眼的高冷之气,反而更像个风华正茂鲜衣怒马的少年将军。
“怎么,瞧你家世子瞧得呆了?”谢怀则捏了捏她的鼻尖。
卫婵脸一红,低下头,不敢看他幽深的眼睛,若论皮相,谢怀则的确当得上京城第一,虽然卫婵也没见过外面别的世家公子,可谢家的几个,还是看见过的,没一个能比得上谢怀则。
素日见这丫头呆头呆脑,不怎么会脸红,就算他身着中衣,露出胸口的肌肤,她也是目不斜视,就像完全没看到似的。
原来,她也会为男色害羞啊。
谢怀则倒是很想逗逗她,只是要去马球会,没什么时间了。
“你这身衣裳。”
卫婵看向自己,竹青的小衫配着月白的褶裙,很干净也很素雅。
谢怀则摇摇头:“太素净了,不好,你去换上那身水红的半臂和那件石榴裙。”
卫婵抿唇,总觉得太鲜艳,太招摇了。
可谢怀则不容置疑,他甚至还亲自抽出妆盒中一支珍珠步摇给她戴上,还让她亲自将同心结坠着的玉佩,也挂在他腰间。
“世子,您要打马球,这压襟玉佩,就不戴了吧。”
“当然要戴,为何不戴,你就看着本世子如何把头彩给你赢回来吧。”
同车而行,卫婵一直安安静静,哪怕到了马球会,也只是呆在谢怀则的那棚子,并不敢乱走。
靖江王府办马球会,果然是大手笔,这办马球会的地方可不是在王府,王府有规制,没有马球场,这是兰园,听说也是一位皇亲国戚的产业,背景很深厚,租金可不少,桌案上的香茗,是今年的明前茶,清香扑鼻,除了清茶叶准备了茶团,可以让公子小姐们做点茶,干果四品鲜果四品,其中最难得的是一盘新鲜的荔枝。
京城不在北地,可离岭南也有千里之遥,荔枝有些青,显然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她听世子说过,京城的果子商人运荔枝,会连着整棵树走水路,这样到了京城,果子便仍是新鲜的。
世子给她看的那本香典中,可以用果子皮制香,正想着这些荔枝吃完,她能不能把壳带走。
有人掀开帘子进来,居然也是熟人,是国公府的表姑娘郑令仪。
“表姑娘,您,您怎么在这?”
郑令仪仍是那副柔柔弱弱,一步三喘的模样,也依旧是一身淡紫衣裳。
她的丫鬟清莲抢着回答了卫婵:“我家小姐也是公府正经的小姐,接了请帖的,为什么不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