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丫鬟,银子足够她们母子三人生活,攒的钱都能在京城买一处小宅院。
可麻绳专挑细处断,噩运只找苦命人,阿娘病了,重金请了京城好几位大夫,都治不了,姐姐寻来的大夫,一看就是给贵人看病的,光是来一回的诊金就要二十两。
家里的银钱花了个精光,本来该十八岁就赎身出来的姐姐,还要接着为人奴婢。
她说公府的主子们都是好人,待她都好,姐姐纤瘦的身体,有时候总是在晚上低声抽泣,卫好都听到了。
阿娘说不必管她,不治了,活着是她们姐俩的负累,无论是阿姐,还是她,都不同意的。
“好了,别哭了,女子十五及笄,过两年你也是大姑娘了,哭成这样不像话。”
姐妹俩即便是哭泣,也是无声的,生怕里屋的娘亲听到,怕她想不开再寻了短见。
卫好擦擦眼泪:“那我去做饭。”
见卫婵要帮忙择菜,卫好抢过她手里的菜篮子:“阿姐,你别干活了,在公府当差都够累了,回来就好好歇歇,我来做就好,你进去跟娘说说话,娘可想你了。”
卫娘子的屋里终年一股药味儿,卫婵从自己包袱里拿出一个油纸包:“娘,您尝尝这个糕点,是公府的芸豆糕,奶香十足入口绵软,外头都买不到呢。”
卫婵的娘眉眼间与卫婵有几分相似,看得出年轻时应该是个秀丽美人,可惜病痛和生活的磋磨让她变得身形岣嵝,面色蜡黄,脸上满是皱纹,瘦弱的衣服像个肥罩子,空荡荡的。
她吃了一口芸豆糕,其实病折磨的早就没了味觉,但在卫婵希望的眼神中,硬是咽下去,将一整块都吃了。
“好吃。”
卫婵双眼有些湿:“娘喜欢就好,这回我又带了银子回来,娘想吃什么就让阿好去买,不论药还是吃食,咱们也是用得起吃得起的。”
“我的月牙儿有出息,娘心里怎么不欣慰,娘这个身子,实在不争气,这些年你拿回家的钱,都能把你赎出来,再做个小生意,如今为了我的病,银子花的如流水,你跟阿好的嫁妆,到现在也没个着落。”
“娘,你别着急,先治病,我还能挣呢,等挣够了,我就出来,公府的主子待我很好,平日有好些赏赐,我都留着,阿好的嫁妆钱慢慢攒,总会有的,左右她现在年纪还小呢。”
只要阿娘的病能好,她在公府无论如何苦,都是不苦的。
“好妹,你姐姐今天回来了?”
“二顺哥来了?”
卫婵心里一僵,磨磨蹭蹭的不愿起身出去。
卫娘子疑道:“月牙儿,你这是怎么了,你在公府当差,你妹妹还小,这些年都是二顺一直照拂咱们,你这是,不愿见他?”
“娘,发生了好些事,我跟二顺哥的事,怕是完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卫娘子大惊失色。
卫婵摇摇头:“娘,您别操心了。”
总归她得跟二顺哥说清楚,给亲娘掖好被角,卫婵走出去,门外一个黑脸壮汉等等在那,手里还拿着一条肉一条鱼,见她出来,立刻双眼一亮。
“月牙儿,你,你回来了,前几天好妹说你会回来,我特意买了肉和鱼,给你跟卫大娘补补身子。”
黑脸壮汉生的并不英俊,却也不太丑,一笑起来露出两排大白牙,看着倒是憨直。
卫婵有些心虚,不敢看他目光灼灼的双眼:“二顺哥,如今你我都大了,这么叫我的小名,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自你们搬过来,我就随着卫大娘叫你的小名的,月牙儿,你是不是生了别的心思?”
卫婵轻叹:“二顺哥,这些年你对我家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