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大家小姐,被说到这个份上,也是羞愤难当。
郑令仪满脸涨红,勾着手指,像个被训的孩子,嗫嚅着嘴说不出话。
然而谢怀则并不在乎表妹羞辱难耐的心情:“我虽是兄长,也是外男,以后你不要来集瑛院,也莫要随便出内院,进出公子们的院子。”
听到这句话,郑令仪再也坚持不住,泪水落了下来。
卫婵还在懵懂,郑令仪就羞愧逃走,被谢怀则三言两语说的无地自容,就差找个缝钻进去了。
谢怀则还在沉着脸,这屋里的奴婢,大气都不敢喘。
卫婵满心为难,静悄悄上前,重新沏了一壶茶,是谢怀则日常喜喝的碧潭飘雪。
谢怀则抿了一口,茶泡的稍有些青涩,还没到最合适的火候,但卫婵是服侍祖母的,祖母最爱吃煎茶,她才来几天,就已经掌握他的口味,显然已经用心了。
“世子,奴婢,奴婢……”卫婵咬住下唇。
“想说什么就说,不要学矫情做派。”
“奴婢没有扯表姑娘的头发。”
“我知道。”
卫婵瞪大双眼:“您知道?”
谢怀则轻嗤一声:“府里的小姐,我那些姐姐妹妹,都爱用桂花油养发,那些断发,虽也看着黑,却细软无比,还有分叉毛躁,怎么可能是郑令仪的头发。”
郑令仪哪怕想要做局,使些手段,都不舍得真的割一些自己的头发。
“手段拙劣,是谁把她请进来的,她乃内宅未嫁女,进出我这表兄的屋子,瓜田李下,惹人非议。”谢怀则手里的茶杯搁在桌子上,发出咯噔一声响。
众人都打了个哆嗦。
“表姑娘,是跟着凝冬姑娘进来的。”不知谁说了这句话。
谢怀则看向卫婵,卫婵无奈:“奴婢给夫人请安,回来刚到门口就发现表姑娘跟着,奴婢说您没在,还没来得及让她下次再来,表姑娘说进去等您,就自顾自的进来了。”
红砚也附和道:“是啊,不知是谁欢天喜地把表姑娘迎进来,待客的小厅不坐,非要迎进世子房里呢。”
她看向端砚,理直气壮,这屋里的丫鬟都瞧见了,就不信端砚还能颠倒黑白。
端砚瑟缩了一下身子:“奴婢,奴婢以为,表姑娘已经得了凝冬姐姐准允,而且,而且夫人交代,说要给表姑娘打一对缠枝莲纹的绞丝镯,夫人那里没了花样子,想起世子私库里有一只差不多的,便来寻,奴婢想着,请表姑娘实际看看,而且私库钥匙在凝冬姐姐那里,谁知,谁知……”
谢怀则越发不耐烦:“那就快些寻了送过去,对了,她都碰了什么东西?”
这个她,自然就是郑令仪。
卫婵看周围的丫鬟们都不敢答话,心中一叹:“表姑娘喝了茶,抚了您的琴。”
谢怀则脸一沉:“把茶杯扔出去,琴好好擦一擦,先用水再用桐油!”
公府的茶杯也很贵,这么小小一只,乃是白瓷,得一两银子,可琴是扔不了的,那是谢怀则的爱物,还是古董,名日绕梁,价值万金,只有让丫鬟们,好好擦拭擦拭才行。
“世子,夫人要的那只镯……”端砚提醒。
“速速去取,以后这些杂事,别来烦我。”
这院子,谢怀则就是天,他一句话,下面的丫鬟小厮都动了起来。
卫婵去开私库,谢怀则虽然拿起一本书,注意力却并没在书上,她走路姿势似有滞涩,下意识蹙眉。
卫婵打开库房,看了一圈地面和木箱,心中了然,取出那只木盒回来复命。
端砚唇角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当着谢怀则的面,